上次说到发布会的事，只是顾沉礼的一个提议，还在计划的阶段，很多细节没有敲定。
现在既然司橙确定了要参加，还得再和顾沉礼研究一下。
接到司橙电话的时候，顾沉礼刚开完会出来。
他把刚签好字的文件交给述义，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往外走，“好啊，那你今天可以下个早班吗，一起吃饭。”
稍顿了顿，扬起嘴角，“再去一趟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这番对话太过私密，述义立马意识到那头的人是谁，连忙回避。
司橙皱了下眉，“我在和你说正事。”
“我说的也是正事，”顾沉礼清了清嗓子，“今早你用的牙刷是我家最后一支存货，如果再不添置一点，下一次你就得和我共用了，我倒是不介意，就看你……”
真是越说越没谱，司橙不想由着他发散，“我大概三点半就能走，看你的时间。”
“工作是忙不完的，但和你一起吃饭更重要。”
顾沉礼又不正经地回了一句，抬头瞥了一眼桌上的日程表。
上边有述义准备的每日安排。
下午本来是约了个客户。
一个挺陌生的名字，顾沉礼没什么印象。
他抬头，“五点半，去长风俱乐部吧，我让厨房做点你爱吃的菜。”
“九爷假公济私？”
“我给双倍小费，是他们赚了。”
顾沉礼收起不正经，“你离长风俱乐部比较近，过去方便些。”
接着又说，“我就不去接你了，你那个小员工太黏人，我还是不要去招惹，免得惹火上身。”
司橙轻挑了一下眉，“你说孙蓓蓓？”
“嗯，”顾沉礼尾音轻扬，“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为了表示礼貌，给她的朋友圈评论了个表情，这就被她给缠上了，我先向你报备，我可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看到她的朋友圈，别多想。”
司橙没多说什么，算是收下了他这多此一举的报备。
关于孙蓓蓓的事，晚上见面再聊。
司橙点头，“那就五点半，长风俱乐部见。”
这个时间点的长风俱乐部有点冷清，人不多，大多是为了找个私密性好的地方谈正事。
司橙到的时候，顾沉礼已经在包间了，里边的桌上摆上了几道菜。
门外，酒保在看到司橙进了包间后，把调酒师拉到旁边的走廊上。
一脸兴奋，“看到没！我就说九爷是在等安悦！只有她能让九爷来那么早！”
调酒师却是满脸愁云和不解，“不应该啊，他们不去喝酒，跑到这上边来吃饭，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你不懂了吧，这才叫情趣！”酒保摸了摸下巴，“反正咱们上次打的赌是我赢了，你可不许抵赖！”
“去去去，”调酒师推了他一把，“你这都是瞎猜，还没得到印证，这样就想占我便宜？我呸！”
“你等着，我今晚一定让你看到证据！”酒保奸笑着，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
包间内，司橙看着那一桌子的菜，“这是酒吧爆改餐厅？你准备改行？”
顾沉礼指了一下身边的位置，示意司橙过来坐下。
等她靠近后，才说，“感觉你最近又瘦了，昨晚发现腰细了一圈，得好好补补。”
明明是正常的对话，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就透着一股子不正经。
司橙不能让话题跑偏，“我想和你聊聊下周发布会的事，我要参加，但想换一种方式。”
顾沉礼没搭话，舀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先吃饭。”
汤很香，但司橙确实没什么胃口，轻轻皱了下眉。
“今天这几个菜是我特地嘱咐新来的厨师做的，你一定得吃完，”顾沉礼很严肃，“别以为最近情况稍好点，就忘了你身体不好这件事。”
司橙贫血的毛病只是暂时好转，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全康复的。
看来不好好吃一碗饭，顾沉礼是不会聊正事的。
司橙只能把想说的话暂时放下，低头先吃饭。
小半碗饭吃下肚，刚刚舀来的汤喝完，司橙抽过一张纸擦了擦嘴，这次直入主题，“我觉得你想做的成长基金项目非常好，我想以跳伞俱乐部的名义来参与。”
顾沉礼，“为什么？”
司橙没想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的是事实，“最近跳伞俱乐部生意不太好，老顾客走了很多。”
顾沉礼轻蹙了下眉，“出现竞争对手了？”
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听着司橙的一句话，就分析出了背后的原因。
司橙点头，“嗯，是个很聪明的对手，我要做好和对方打舆论战的准备。”
让跳伞俱乐部结合进公益项目，这绝对是增加口碑和关注度的大好事。
司橙看向顾沉礼，严肃又认真，“你知道的，我不想输。”
不想输，也不能输。
司橙已经没有家了，不能再没有事业，现在跳伞俱乐部是她的全部。
当爱好与生存碰撞，人就不能太理想化。
得适当随大流，接受一些庸俗的计谋。
顾沉礼略一思索，“成长基金本来就挂的你的名字，随便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以跳伞俱乐部的名义当然没问题。”
知道他不会拒绝，但司橙还是说了句“谢谢”。
接着又问，“那我还需要提前做点什么？你发来的项目信息我已经看过了，我没意见。”
“发布会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只要人到了，配合着媒体做采访就行，不需要特别准备什么。”
顾沉礼顿了顿，表情有一瞬间的纠结。
司橙的心跟着提了提，“还有什么问题？”
“司橙，有件事我需要提前和你说。”
顾沉礼微微抬头，朝她看过来。
本来幽深的眸色，在不太明朗的包间灯光下，显得愈发晦暗不明。
司橙心跳得更快了，“快说啊，别卖关子。”
顾沉礼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上。
“这件事我已经查了好几个月，最近有了眉目，本来想等你生日那天再和你说，但我不确定这对你而言算惊喜还是惊吓，所以还是想把决定权交到你手上。”
司橙呼吸一窒，看着他，眼神完全不敢移开。
顾沉礼用力抿了下唇，“你的爸爸何家文，还有一个妹妹，叫何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