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气喘吁吁地走在队伍中间，对躺在自己头顶的明瑶说道：“老大，要不您换个地儿躺吧......”
它也累得要死，到新的栖息地还不知道得走多远的路呢，要是体力耗尽倒在半路上就太丢人了。
明瑶撇撇嘴，不满地用翅膀轻拍两下小黑的脑袋，“这么嫌弃我啊，躺会儿又不会掉块肉。”
小黑只能苦笑。
嘴上这么说，明瑶还是支起身子，开始挑选起了下一个目标。
其他蛇崽们见明瑶看了过来，要么低下头回避它的目光，要么赶紧移开眼神，生怕被它点名。
明瑶差点被气笑了，这群蛇崽们至于么。
它明明很轻的好不好。
队伍最前方的阿琰回头看向它，示意道：“瑶瑶，过来。”
明瑶立刻笑吟吟地朝飞过去，稳稳落在阿琰头上。
果然，只有阿琰会纵容它。
其它蛇崽们则是默默松了口气，感谢王救了它们一命。
长路漫漫，前进了快三个小时，除了阿琰外的其他族人已经累了。
落单的蛇越来越多，队伍前进的速度也逐渐减慢。
阿琰开口道：“到前面的林子休息一下再继续赶路。”
听到能休息了，蛇群传来了欢呼声。
它们浩浩荡荡进入树林，周围的动物感知到了蛇族的气息，纷纷躲了起来。
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当做临时据点，蛇群们纷纷拿出野果等食物补充水分和热量。
明瑶可能是从头到尾最轻松的了，路没怎么走，还能吃到阿琰和蛇崽们送上来的美味狼肉。
对于它来说，这与其说是大迁徙，不如说是观光旅游。
吃饱喝足后，明瑶打了个饱嗝，准备小睡一会儿。
它刚一闭上眼睛，便听到了从树林深处传来的鸟鸣声，婉转清脆，余音在树林里不断回荡。
这熟悉的雀鸣，让明瑶瞪圆了眼睛，它欣喜地扑腾着翅膀，朝着树林深处飞去。
这是族人的鸣啼，它不可能听错。
这么久了，它终于遇到同类了。
寻着鸟儿的鸣啼，明瑶飞上树梢，果然看到了一处鸟儿的巢穴。
鸟巢一般会建在远离地面的高空，这会帮它们躲过地面那些强悍的猎食者，不过对它们来说，空中霸主鹰或隼也同样会造成威胁。
“喳喳！”
“啾啾啾！”
交谈声吸引了明瑶，它闻声望去，看到了许多只圆滚滚的长尾山雀分散在各个枝头，聊得正开心。
明瑶眼眶都有些湿润了，这还是它第一次遇到族人。
这一世它刚醒来就是在暴风眼的中心，之后就被吹落到了蛇窟，它还以为自己永远回不来了呢。
“你们好！”
明瑶强忍心中的兴奋和感动，扇动着翅膀，来到巢穴边上，插入了山雀们的对话。
交谈声戛然而止，山雀们面色不善地看向明瑶，对它这个突如其来的外来者没什么好脸色。
其中一只雌性山雀上下打量了明瑶一番，声音冷冽，“你谁啊？”
其它山雀也纷纷用敌视的目光看着它，扑腾着翅膀，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明瑶被它们散发出的敌意刺伤了。
不该是这样的，它的族群难道不应该高兴地接纳它么，为什么会这么冷漠呢。
好在明瑶心理强大，只伤心了不过三秒，便重新振作起来，叽叽喳喳地介绍道：“我是你们失散的妹妹啊，难道你们都不记得我了么，现在我回来了！”
山雀们依旧冷漠地注视着明瑶，无动于衷。
笑容僵在脸上，明瑶一颗心瞬间沉了下来。
它这才离开多久啊，鸟族就忘记它的存在了，可它却什么都记得，记得它们曾经的生活有多幸福，关系有多么密切。
这种落差让明瑶都有些恍惚了。
这时，一只上了年纪的老山雀晃晃悠悠地在枝头落下，它听到了明瑶刚才的介绍，脸色不善地嘲讽道：“你身上散发着一股蛇族的腥臭味，不可能是我们一族。”
老山雀身后的小山雀急忙符合，“对啊，一股臭味都快熏死我们了，我们山雀一族才不会和害死我们同胞的蛇族待在一起呢，你肯定是蛇族的伥鬼！”
明瑶愣住了，它低下头嗅了嗅自己的身体，的确有一股蛇身上独有的气息。
这种气味并不臭，也不浓烈，只是若有似无地环绕在它周身，透着一股蛇类独有的阴湿冷冽。
一直以来它都没有发现过蛇的气味紧紧依附着它这个事实。
明瑶开始慌了，它急忙对族群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什么伥鬼，之前我遇上了风暴，被龙卷风刮到了蛇窟里，身上的气味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沾染上的，我一直都想回来找到你们，可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如果不是今天偶然路过，也许我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了......”
它说得情真意切，山雀们却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
刚才那只雌雀哼笑一声，黄豆大小的双眼瞪着明瑶，“别撒谎了！”
“我没有撒谎......”
“还想狡辩呢，那你仔细解释一下，你要是和蛇族没有牵扯，它们早就把你当做食物吃掉了，就像曾经吃掉我们的其它族人那样，怎么可能放任你活到今天。”
雌雀继续咄咄逼人，明瑶却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它好像的确解释不清。
阿琰和它之间的关系维系了整整三世，明瑶相信无论它们的身份是天敌还是同伴，阿琰都不会伤害它，可这些话，它没办法和雀族说，也解释不了。
也不怪它们，换做谁看了都会如此。
毕竟蛇和它们的食物长尾山雀能和谐相处，这番话说出来与笑话无异。
雌雀得意地扬起头，像是胜利者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明瑶，“没话说了吧，你这只蛇族的走狗，真是丢我们雀族的脸！”
难听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在明瑶胸口，连呼吸都是灼痛的。
被误解的滋味原来这么难受。
其它山雀也纷纷附和，企图驱赶明瑶，“快滚，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洗干净自己身上的蛇臭味，这里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