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争衡刚刚褪下伪装,那乔装的衣物就仍在脚下,就见几个斥候神色匆匆地朝着这边飞奔而来,他们的脚步扬起了一路的尘土,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人还没到近前,那急切的呼喊声就传了过来:“门主,不好了!”
待跑到闫争衡跟前,几人赶忙躬身行礼,随后其中一人喘着粗气说道:“门主,是水堂那边的动静,水堂的人正大批朝着这边赶来呢,看样子来势汹汹呀!”
闫争衡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心里很清楚,与对付李家残党这些人可不一样,自己是万万不能暴露在水堂成员的眼中的,否则这风险可就太大了。
要是被水堂的人发现了自己在这里暗中谋划,引起了闫开山的注意,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得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儿,闫争衡也顾不上再多想了,赶忙又立刻穿上刚刚褪下的伪装,一边穿一边大声下令道:“所有人听令,立刻撤退!”
那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一凛。
随后,他目光一扫,指着三五个得力的高手,神色严肃地说道:“你们几个,留下来给李开助阵,去追捕受伤的李观云,记住了,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观云这件事,可千万不得有误,要是办砸了,家法处置!”
那几个被点到名的高手赶忙齐声应道:“是,门主,属下遵命!”
闫争衡又看向众人,大手一挥,带着火堂的主力,押着那些李家的残党,迅速地朝着另一个方向撤离了。
一时间,人群涌动,脚步声杂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片略显慌乱的现场。
李开哪敢有半点儿违抗闫争衡的意思,当下便立刻朝着后山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借着月色,他看到地上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那正是李观云受伤后留下的痕迹,就这么顺着血迹指引的方向,李开加快了脚步,心里想着,这次可一定要把李观云抓住,也好在闫争衡面前立个大功。同时李家掌门人的位置,一样指日可待了!
很快,在山上的一处地方,李开终于追上了那步子逐渐变慢的李观云。
此刻的李观云,因为身中剧毒,又一路逃窜,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滚落下来,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吃力。
李开见状,脸上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容,眼中满是贪婪和得意,他上前几步,逼问道:“李观云!李家的道印究竟藏在哪儿呢?你最好乖乖说出来,不然……”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着一丝狠厉,随后又强调道:“那毒可是无解的,老东西,你要是再不说,就等着带着这个秘密全烂在肚子里吧!李家要是毁在你手里,你可就是李家的千古罪人呐,你就忍心看着李家几代人的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吗?”
李观云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着李开,怒骂道:“就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个孽畜,你这个李家的败类,为了自己的私欲,居然背叛家族,勾结外人,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你不得好死啊!”那声音因为愤怒和虚弱,有些微微颤抖。
“勾结?李观云,你也好意思说勾结二字,正所谓上行下效,不是你先利用鬼王勾结的那闫家的老四吗?”说完这话,李开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忙看了看身后几位火堂的高手,见他们面色无异,似乎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眼见着李开步步逼近,李观云此刻是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滋味。
他心里明白,自己身中剧毒,现在哪敢运功,要是强行运功的话,只会让毒性发作得更快,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可眼前这形势,又实在是让他陷入了绝境,走投无路了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开靠近,却毫无办法。
就在这千钧一发、李观云感到绝望的时候。
突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几位好生趣味啊,这么晚了,在这里爬山玩水,何不加我姜某人一个呢?”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透着一股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势。
众人循声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姜玉郎是也!
只见他身姿挺拔,一袭白衣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醒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眼神中透着一股审视的意味。
要知道,人的名树的影,姜玉郎的名号在闫家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管是他过人的本事,还是平日里行事的果敢,都让人对他忌惮三分。
火堂的那几个人一见到来者是姜玉郎,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慌乱地把黑面罩戴回脸上,那动作别提多迅速了,生怕被姜玉郎认出自己来,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被发现。
李开也吓得手忙脚乱的,赶忙伸手去拿面罩往脸上戴,边戴边偷眼观察着姜玉郎的反应。
只是这时候,姜玉郎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李开兄弟,你就别藏了吧,都是老熟人了,你以为你戴上那面罩,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吗?”那话语里透着一丝调侃,又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见到自己身份被识破,李开愣了一下,随后索性把面罩摘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冲着姜玉郎拱了拱手,说道:“姜门主,这……嘿嘿,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儿碰见您了呢。”
然后,他又转头对身后几个火堂高手说道:“行了,都摘下来吧,人家姜门主都认得我们了,藏也没用了。”
可是那几个高手却不为所动,心里想着,万一摘下面罩被认出来,回去可怎么交代,所以一个个站在那儿,就像没听见李开的话一样,不肯摘面罩。
这时候,清风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李开,打趣道:“李开,看来你才是火堂里面最傻的那个。我们门主只是认得你,却又不认得别人,他们怎么会上你的当呢?你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哈哈哈。”
那笑声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让李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别提多难看了。
“你!”李开被怼得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只能狠狠地瞪了清风一眼,心里把他恨得牙痒痒的,可又不敢发作,毕竟现在这形势,对自己可不利。
这时候,姜玉郎却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李开身后的那几个黑衣人,脸上似笑非笑的,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呢?怎么,是想跟李开兄弟与我在这一起叙叙旧吗?”那话语里透着一丝调侃,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那火堂的几个黑衣人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明白了,姜玉郎这是有意放他们一马,要是现在不走,等会儿可就没机会了。
当下,几人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逃走,脚下都已经开始挪动了,眼神里满是急切,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有危险似的。
李开见状,顿时慌了神儿呀,心里想着,这要是这几个高手也走了,那自己可就真的是独木难支了呀,到时候别说抓住李观云了,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得搭进去。
好在他赶忙回头一看,发现那几个人并没有真的离开,只是站在那儿,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似的。
其实呀,倒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忽然间想起了闫争衡下的死命令,要求对李观云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要是就这么走了,回去可没法交代,此刻可真是进退两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个个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李开眼珠子一转,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想着得赶紧想个办法应付过去,不然今天可就麻烦大了。
紧接着,他趁机赶忙陪着笑脸,朝着姜玉郎拱了拱手,说道:“姜门主,您看啊,我们呢,是发现了李家的余孽,正在这儿追杀呢。这可是四长老亲自派发的任务,我们可不敢有半点儿懈怠,还望姜门主您高抬贵手,让我们顺利完成任务,您大人有大量,就别为难我们了吧,改日我李开定当登门道谢呀。”那话语里虽然陪着小心,可眼神却时不时地往李观云那边瞟,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时候,那李观云一听李开这话,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怒骂道:“李开,你本是李家人,身上流着李家的血,居然敢口出狂言,还敢声称李家是余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李观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信了你这两姓家奴呢!你为了自己的那点儿私利,背叛家族,勾结外人,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儿,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你就不怕死后无颜去见李家的列祖列宗吗?”李观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却依旧中气十足,在这山林间回荡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李开,让李开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姜玉郎原本还只是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一听李观云这名字,顿时眼前一亮,心里想着,这可不得了,原来眼前这个受伤的人就是李观云,那可是条大鱼!
李开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他一看到姜玉郎那眼睛放光的模样,心里暗叫不好,知道这下糟了。
只见姜玉郎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开,不紧不慢地说道:“四长老,又是如何知道这李观云会在这后山出现呢?我看这李观云好像负伤不轻,莫非……”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透着一丝探究,随后又接着说道:“是被山草树枝划伤的?”那话语里的深意,任谁都能听出来,姜玉郎这是已经起了疑心,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了。
“这……”李开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急得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滚落。
姜玉郎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既然答不上来,这里又是我水堂的地界,我劝各位就此退去,我水堂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也奉劝你们一句,切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违抗。
“姜门主,恐怕,恕难从命!”
李开一听这话,心里一横,想着反正都到这份儿上了,干脆拼一把吧,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握紧手中的法器,咬了咬牙,摆出了一副要和姜玉郎对抗到底的架势。
“哦?”姜玉郎早看出李开的狡诈之心了,其实他本就没打算和平解决这事儿,只是想先探探对方的虚实罢了。
此刻见李开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李开,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