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北的途中气氛凝重,谁都没说话。
温苒知道奶奶这次是真出事了,没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赶到医院时,周奶奶刚处理好伤口推出来。
所有人松了口气,老太太犯病在家上蹿下跳,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磕到头,流一脸的血,昏了过去,把一家人吓半死。
周奶奶头撞狠了,这会儿还有点懵,看见床边站着一个两个三个像小蘑菇似的人,一时有点分不清何时何地。
晕乎乎问:“我这是……到天堂了?”
周聿桁摸下老太太的额头:“确定脑子没摔坏?”
周老爷子扫开他的爪子:“你还是回去吧,别脑子没好又被你气出高血压。”
周老爷子把人都赶走了,让他们明天再来看。
宁茵之前答应温苒让周聿桁签字,结果没做到,心虚怕温苒问起,一溜烟跑没影了。
夜色沉沉,温苒走到停车场没停,还在继续往前走。
周聿桁拉住她:“大晚上的跑什么步,白天再锻炼身体。”
温苒走到路边伸手拦车:“你别跟着我。”
周聿桁:“不跟我害怕。我一个如花似玉的俊俏公子,深夜出行这么危险,你倒是挺放心。”
温苒无语到看天,心想难怪不下雨,合着是被他整无雨了。
“你今晚睡哪?”他问。
今天的空车好像格外少,几辆过去的车都有客,温苒不耐烦:“要你管。”
周聿桁手掌扣着她的脑袋转过来:“不好好回答问题,信不信我待会儿跟你上计程车。”
信,他不要脸什么事干不出来,温苒选择回答问题保清净:“酒店。”
基地宿舍的被子都收起来了,她懒得再拿出来,去酒店住算了。
周聿桁挑眉:“有家不住,住酒店,你这样我合理怀疑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养小白脸了。”
谁的脸有你白,温苒心里怼一句。
“回家住吧,你要实在想花钱就发给我,也让我赚点外快。”周聿桁说,“毕竟现在钱挺难赚的。”
温苒:“我不去玺樾庭。”
“为什么?”
“你说呢。”她眼眸转过来,眸色比夜风还冷。
周聿桁啧声:“这么记仇呢。行,那回老宅可以吗?”
温苒没应声,但似乎老天都在帮周聿桁,站了十几分钟,硬是没等到一辆车,周聿桁看着她被风吹红的鼻尖,最后让步:“我送你回老宅,我回玺樾庭,小祖宗,你看这样安排总行了吧。”
温苒也不是一定要住酒店,就是单纯不想看见周聿桁。
他心里也有点Ac数,把人送到老宅,很自觉地走了。
时间太晚,温苒随便洗漱下就睡了。
第二天是被楼下阵势浩大的动静吵醒的。
周奶奶竟然出院了,一群人像伺候太皇太后似的,佣簇老太太进屋。
温苒披了件外套下楼:“奶奶,你怎么就出院了?”
“大过年的我才不住医院,”周奶奶头上还缠着纱布,精神已经好很多,笑眯眯拉过她的手,“我要在家陪苒苒过年。”
温苒望着老太太那一头纱布,终是没忍心说拒绝的话。
周聿桁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进来的,在旁边酸溜溜:“还是老太太份量重。”一句话就把人留下了。
周奶奶掐他一把,趁旁边没人说:“你酸个什么劲,管他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温苒走过来,听到后面几个字,周奶奶不确定她听了多少,立马呈虚弱状:“苒苒啊,奶奶这次不是装的,是确实摔到头了。”
温苒:“……”
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了。
周聿桁手头一大堆事,没在老宅待多久就去公司了。
温苒在床边陪着周奶奶,有医生和特护照顾其实不用做什么事,奶奶睡了她就刷会儿手机看会儿书,一天倒也过得快。
周聿桁一直忙到晚上才回老宅,温苒坐在床边喂周奶奶吃水果,看见周聿桁进来,周奶奶立马打个带着困意的哈欠:“也不早了,苒苒你回房间睡吧。”
温苒给她整理枕头和被子,周奶奶不放心又说一句:“苒苒,奶奶想明天一睁眼就看到你。”
温苒:“我就住老宅。”
老太太听到这话,才安心闭眼。
温苒越过周聿桁往自己房间走,关门的时候门被他抵住:“这是打算把老公关外面?”
温苒面无表情:“不是你说的,只要我不待在津城,你可以不出现在我面前。”
“我有说过这么违背心意的话吗。”周聿桁不要起脸来无人能敌,“你又没录音,怎么证明是我说的。”
“……”
温苒眸光微动,朝他勾勾手指:“你过来。”
温苒长得实在好看,一张脸就算不施粉黛也是勾人,她要钓人,连窝都不用打,勾勾手指人就过去了。
周聿桁心潮荡漾,要亲他?
他俯身贴近,温苒凑到他耳边,鼻息清香温热,像一把软钩子,钩到人心里。
周聿桁喉结滚动,但没主动,静静等待即将发生的美好。
“周聿桁,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前半句轻柔得像个小妖精,后半句陡然变了语调,“王八蛋!”
说完,后退摔门一气呵成。
周聿桁但凡反应慢一点,鼻子就砸成饼了。
呵,他气笑。
就知道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