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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股锥心的刺痛感自肩膀蔓延全身。

好像护工硬生生卸掉她的肩膀,掐着她的脖子推往电击台……

温宁伏在地上,躬起的脊背抑制不住的颤抖。

周清宴看到她这幅样子,就想起露台的糟心事,居高临下睨着她,“温宁,你还装上瘾了,我刚刚压根没使多大力,你可别想再栽赃……”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暴怒低呵声打断,“闭嘴,快去叫医生!”

一双猩红黑眸死死盯着他,冰冷暴虐,戾气仿佛凝为实质。

饶是向来嚣张跋扈的周家二少也被这一眼逼的闭上嘴,下意识拿出手机联系医生。

眼角余光留意到周清鹤残疾枯瘦的双腿跪在地板,颤抖而珍视的将女孩抱入怀中。

搞得好像他欺负这兄妹俩似的,待会儿等医生来了,看温宁还怎么装!

周清宴反倒期待起来了,但没想到跟着陈医生一起来的还有周家其他人。

“妈,大哥,雅雅绪风,你们怎么都来了?”

“听陈医生说宁宁受伤了,老二,你又欺负宁宁了?”林婉怡说到一半,又拍了拍怀里的小家伙,“哎呀,妮妮乖,别乱动。”

林婉怡怀里抱着的小博美不老实汪汪叫了两声,漆黑纯净的大眼睛欢欣渴望的看着不远处的女孩。

周清宴本就窝了一肚子气,听见这话更是心塞,阴阳怪气道,“有老三护着她,我哪儿敢啊?”

周清鹤没理他,温润清淡的嗓音略有几分急切,“陈医生,宁宁整条手臂都肿了。”

陈医生连忙提着医药箱走过去,手指一触摸到那截儿肿胀手臂就愣住了,这……

周清宴挑了挑眉,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哼笑着开口。

“温宁以前就爱装模作样,一点小事装的天塌似的,陈医生,你有话直说,我们都了解她是啥人,不用替她遮掩。”

“不是小事,宁宁小姐手臂脱臼了。”陈医生简短回答。

周清宴张了张嘴,“她就轻轻摔了一下,怎么可能脱臼?”

陈医生没回答,而是低声道,“宁宁小姐,你先忍着点,可能会很疼。”

温宁苍白的脸上扯起一抹笑,“没事,我都习惯了。”

到底是习惯手腕习惯性脱臼,还是习惯周家人的怀疑针对?

陈医生轻叹口气,没多说什么,按着温宁的手腕给她正骨。

随着咔嚓一声响,温宁的脸色又苍白几分,陈医生快速拿纱布做简单固定。

直到这时,陈医生才有空回答周清宴的疑惑。

“对一般人而言,轻轻摔一下确实不会导致手肘脱臼,但宁宁小姐的肘关节多次脱臼,关节囊、韧带等组织结构的损伤,稳定性遭到严重破坏,轻微触碰都可能再次导致脱臼。”

周清宴下意识向后藏起自己推人的手,眼底心虚一闪而过。

林婉怡担忧的红了眼,“好生生的,手臂怎么落下那么严重的伤?”

林婉怡第一反应就是在山里当童养媳,或者孤儿院时挨的打。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温宁回周家的那一年时间,手臂也没脱臼过。

林婉怡心中突然浮现一个可怕的猜想,难道是……

“疗养院的人打的?”周清鹤声音嘶哑的问道。

卸掉肩膀,虎口扎针,电击太阳穴……一幕幕痛苦回忆瞬间侵袭她的脑海,温宁身体抑制不住颤抖。

周清鹤担忧不已,“宁宁!”

林婉怡怀中的小博美也一个飞跃,灵巧的跳到温宁身边,白白绒绒的身子围着她轻蹭。

其他人也都目露担心,周雅雅好奇的小声嘀咕,“那可是A市最好的疗养院啊,爸妈每月缴纳数十万疗养费,怎么可能会打人呀。”

周清宴瞬间不慌了,冷哼一声,“那么多权贵子弟都去疗养院治疗过,出院后都脱胎换骨,积极上进,只有温宁死性不改。”

周清宴损温宁一通不算完,他还记恨着周清鹤瞪他那一眼。

“老三,我看你不止你腿瘸,脑子也瘸了,温宁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原本低垂着眼眸的温宁却是猛的一下抬起头。

周家人对她再多恶意,她都可以不在乎,因为三年地狱般的折磨,早就没了任何期待,也从未指望过他们会心疼。

但为什么拿双腿残疾侮辱她哥哥?

温宁撩起眼皮,看着面前的周家人终于缓缓开口。

“手肘脱臼是疗养院护工硬生生掰折的。”

“入院第一天,他们压着我上电击台,电流好像根针在肉里翻来覆去的搅弄,我受不了开始挣扎,护工怕我逃下电击台,就掰折了我的手臂。”

“从那之后,每次上电击台,都会先把肘关节掰折,防止我的挣扎,这三年,手臂被掰折上百次,肘关节习惯性脱臼。”

温宁说这些时,脸上表情一直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了那样寻常、麻木。

可听的人却心如刀割,林婉怡心疼的想要捧起温宁的手,可又怕碰疼她,“怎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林婉怡眼角的泪珠一滴滴滑落在她的手背,激起一片冰凉。

她垂着眸看着这一幕,心底没感到一丝温情,只是觉得好笑。

那些苦,不正是周家逼着她受的吗?

周清鹤离温宁最近,看到她的手背苍白无血,唯有虎口处泛着淡淡青紫,隐隐的,似乎能看到残留下来的针眼。

积压在心底的暴怒仿若洪水决堤般狂而出,温润儒雅的面庞浸满寒霜冷意。

他抬眸,盯向周雅雅,“现在,你满意了?”

蓦地对上男人冰冷猩红的眼眸,周雅雅心虚的后退一步。

她万万没想到向来隐忍的周清鹤这次会那么直白。

早在她刚进周家不久,痛失爱女的周家人都把她当小公主疼,恨不得把心都捧给她,唯独周清鹤不搭理她。

那时她还做低伏小讨好过周清鹤一阵,但都没什么用,他嘴里还整天念叨着什么她不是妹妹,要真正的妹妹回来,简直烦死人。

不过好在,她很快发现周清鹤就是个病秧子,既不能文也不能武,是最没用的儿子。

她又提议山边空气新鲜利于养病,就把周清鹤从主宅大楼赶到边缘小楼里。

原以为周清鹤会老实点不再碍她的眼,现在看来,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

周雅雅眼睛眯了眯,委屈可怜的开口,“三哥,你在说什么啊,看到姐姐受那么重的伤我心疼她还来不及。”

周清宴立马挺身而出,“老三,我知道你心疼温宁,但要不是她自己做错事还死不悔改,会把她送疗养院吗?这都是她自找的!”

林婉怡转头训斥,“老二,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周清宴此刻好像个保护公主的骑士,“妈,温宁从小说谎成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嘴巴一张,说疗养院虐待就虐待了?我看不如让大哥电话打给疗养院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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