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
素日本就安静的栖云苑,今日更是一片死寂。
就连鸟叫声都听不到了。
春棋慢慢推开栖云苑的大门,心脏狠狠痉挛了一下,
庭院里。
丫鬟,小厮,侍卫都整整齐齐地跪着,黑压压的一片。
可怖的空气中,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清楚的听见。
萧衍对下温和,王府还从未如此大肆责罚下人。
“小姐……”
看着他们苍白的脸,摇摇欲坠的身体,春棋有些害怕地往谢令仪身后躲去。
谢令仪也是心惊不已。
将目光从跪着的人身上挪开,谢令仪看了看门扉紧闭的殿门。
她转头对春棋说道,“你们在外面等着,不必陪我进去。”
春棋和冬画也不敢进去,她们随着人流跪在地上,一脸担忧地目送谢令仪远去。
手扣在门扉上时,谢令仪的指尖轻轻颤了颤。
不等她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清风低着头出来,路过谢令仪身侧时,他压低了声音说了句,“昨日,尚书府的裴老夫人来过。”
她还真就迫不及待地来告状了。
一大把年纪,还学那长舌妇人的做派。
这个老东西。
谢令仪暗叹口气,深深鄙夷她的为人。
这下有的闹了,鬼知道她添油加醋地给萧衍说了什么。
怕不是说自己和裴照私奔了罢。
“您快进去罢,殿下等了您一夜。”
清风犹豫了一下,冒着被打死的风险悄悄地补充了一句。
谢令仪转头看他,眸子里多了一丝忧虑。
清风不敢再多说,低着头,疾步退了出去。
院里骤然起了风。
风吹的谢令仪的衣袖都鼓了起来,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脸上,瞧上去更加的衣衫不整。
谢令仪手忙脚乱地想去整理,却摁了这头,卷起了那头。
真他妈够了。
谢令仪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一鼓作气,猛地推开了门。
房间里点着陌生的云水香。
谢令仪深吸一口气,向右侧看去。
隔着垂下来的珠帘,太师椅上隐隐绰绰地露出了一道玄色的身影。
谢令仪像是一只被戳破的皮球,瞬间蔫了下来。
早死晚死都得死,好死不死……
其实也不一定会死……
谢令仪做了好几遍心理建设,抬起头,雄赳赳,气昂昂地闯了进去。
珠帘被她一把掀开,碰出一片细碎的玉磬声。
盯着那袭近在眼前的身影,谢令仪直耿耿地立着,声音僵硬,“殿下,臣妾回来了。”
萧衍丢下手里倒拿的经书,抬头看了谢令仪一眼。
谢令仪不好形容那种感觉,浑身像是过了电一样。
一时间,心虚,惶恐,害怕,不舍……
种种感觉纠葛在一起,让谢令仪陡然有了一种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萧衍说话语调平稳,只是浑身带着彻骨的凉意。
“王妃昨日去哪里消遣了?”
在逃避,和说实话之间纠结了半刻,谢令仪选择了说实话。
萧衍又不是傻子,只要他愿意去查,昨日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谢令仪怕他挖出萝卜带出泥,查出更多自己的秘密。
“裴照要死了,臣妾请徐嘉,还有北镇抚司的罗大人帮忙,顺道送他们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因为天色太晚了,所以……没来得及赶回来。”
谢令仪省去了一些细节,老老实实地交代道。
她如此坦诚,却让萧衍有些意外。
那裴老夫人语焉不详,躲躲闪闪,却直指谢令仪与她的孙儿裴照有私情。
萧衍不信,却架不住谢令仪真的彻夜未归。
他难得发了火,栖云苑伺候的下人到现在还在外面跪着。
萧衍一直在忍耐,一直强压着自己的怒火,谢令仪今日如果还是不回来,他就要封锁帝都,一寸一寸地去找了。
找到裴照,将他挫骨扬灰。
至于谢令仪……
萧衍看了谢令仪一眼,有些头疼,还没等他想出如何惩罚她,她就先自己跑回来了。
谢令仪显然也知此刻,绝对不是讲大道理的时候。
这秦王妃的位置,她还是挺喜欢的。
谢令仪绞尽脑汁想了想,望了一眼天上白茫茫的太阳,终于下定决心般地,她将手伸到了腰际。
软缎腰带被她一拽,身上的大袖外衫就松垮垮地坠在了地上。
谢令仪忍着害臊,将衣衫一层层地剥了下来。
钗环卸地,一头如云长发垂下来,盖住了初雪一般细嫩的肌肤。
谢令仪身上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亵衣。
美妙的躯体纤毫毕现。
头顶的目光越发灼热。
空气慢慢焦躁起来,方才的冰冷一扫而空。
谢令仪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贴了上去。
萧衍没动作,身体也有些冷,冻地谢令仪一个哆嗦。
谢令仪咬咬牙,将他抱的更紧,“殿下,你还记得我们大婚那一日,你问我是否心甘情愿吗?”
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嗯”。
谢令仪叹口气,轻轻吻了吻萧衍凸起的喉结。
萧衍的呼吸声陡然粗重起来。
谢令仪想去脱萧衍的衣衫,却总是不得要领,弄地萧衍更加难耐。
“你别动了。”
萧衍按住了谢令仪的手。
语气不似方才的冰冷。
谢令仪乖巧地答应了一声,还不忘给萧衍卖个乖,“殿下放心,臣妾日后会勤加练习的。”
这般活色生香的场景,全天下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诱惑。
萧衍三两下撕开自己的衣衫,浑身莫名的燥热。
他又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
何况眼前这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自打少年时起,就是他最旖旎的梦了。
萧衍难得粗鲁,将谢令仪打横抱起,一步步踏入垂幔后的锦榻。
谢令仪躺在榻上,有些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萧衍屈膝,跪在榻上。
分开了谢令仪修长的身体。
“嫣嫣,不要怕……”
萧衍哑着声音,连绵的吻痕从锁骨一路往下。
忽如其来的刺痛,让已经失神的谢令仪难捱地躲了躲。
萧衍眸中泛红,却不留余力地锢着谢令仪躲闪的身体。
“轻……轻点儿……”
谢令仪带了哭腔,奋力将床幔拉了下来。
鲜红的垂幔,遮住了满榻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