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陆家昏黄的灯光如豆。
丫丫在炕上,已安然入睡,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
沈清薇打了个哈欠,恋恋不舍地说:“阿姨、明洲,我得回去了。”
“雪厚路滑,路上不安全。老二,你送一下闺女。”
刘红梅现在一口一个闺女,疼得跟心尖尖似的,哪里舍得她一个人走?
陆明洲正有此意。
戴上帽子,就往外走。
屋外,寒风呼啸,下着小雪。
沈清薇缩起脖子,把围巾系紧了一些,这风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脸上生疼。
一只大手伸过来,把她搂在怀里,暖暖的,能听见寂静的夜空里,两颗心怦怦直跳。
沈清薇忍不住,紧紧地抱住那个滚烫的身躯,头埋在他胸膛,羞得抬不起头来。
她低声呢喃:“明洲、明洲……”
陆明洲的手,轻轻拂过她的秀发,雪花随之轻轻掉落。
触手之处,软软的,犹如一场轻柔的梦。
他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吻在怀中玉人的额头。
“嘤……”
沈清薇浑身发烫,忍不轻轻颤抖,她抬起来头,闭着眼睛,生涩地回应。
这一刻,天地似乎静止。
一阵阵暖流,酥酥麻麻地传遍全身。
呼吸声越来越重,甚至有短暂的窒息。
陆明洲感觉,自己整个人,魂都飘到了天堂。
鼻尖传来芳香的滋味,所触之处,尽是温香软玉,妙不可言。
沈清薇突然清醒过来,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啊!!!”
陆明洲吃痛,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沈清薇白了他一眼:“流氓!!!”
“我哪有?”
陆明洲有些心虚地申辩。
不过,这确实是自己先亲的,一时情难自禁。
“噗嗤!”
沈清薇掩口一笑:“呆子,逗你的。”
她伸出纤纤玉手,和陆明洲十指相扣,塞进他的裤口袋:“好了,走吧。”
这一刻,陆明洲感觉自己被撩了。
他重重地点点头:“嗯。”
回学校的路,不到三里地。
两人走了快一小时,身上、头上、肩膀上,落满了小雪。
学校围墙的一处转角,两人舍不得分离,久久地抱在一起。
这里是一处阴暗的角落,倒不虞被发现。
陆明洲抱着怀中的玉人,感慨万千:“清薇,我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大运。你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上我?”
沈清薇小脸贴在他的胸膛,聆听着他的心跳,轻声说道:“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
陆明洲摇摇头。
“记得初一,我插班过来么?我那个时候,是逼不得已,我爷爷和爸爸,都被打成右派,在城里待不下去了。”
陆明洲这才想起。
十八里公社中学,开学一个月了,突然转过来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
她从不跟人说话,脸沉得跟寒冰似的,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沈清薇,美则美矣,却像一座冰山,没人敢靠近。
回想起来,恍若隔世,那个冰山美人,哪里能跟怀里火辣女孩相比?
他不由得手上微微用力,生怕她飞走一般。
陆明洲有些不解:“学校那么多人,你怎么会看向我一个穷小子呢?”
“你忘记了?”
沈清薇眼睛微闭,像是陷入回忆:“初二第一学期,校门口有一群人,追着我骂右派余孽。那么多人,没人帮我。你冲上来,拦住了他们。”
陆明洲恍然大悟:“我就是上学的时候,碰巧遇到。我只知道,他们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
“疼吗?”
沈清薇眼中噙着泪水,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那一天,你的脸肿了,嘴角流血,头上还有一个大包。”
陆明洲摇摇头:“不疼,只是老爸以为我打架,把我吊起来打了一顿。”
他咬着嘴唇,眼眶中有泪光:“可是,那是他最后一次打我。三天后,他就出事了。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他每天打我一顿,我绝不还手。”
“呜呜……”
沈清薇小声哽咽,泪流成河:“难怪,从那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我知道你有个哥哥,想去找他。谁知道,他也没上学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阵沙沙的踏雪声。
沈清薇抬起头来,借着微弱的雪光,看清了来了,不禁满脸惊讶。
“这我同宿舍的王芳芳老师,还有黄校长,他们俩怎么在一起?”
“这样子,当然是搞一块呗。”
陆明洲抱着她,不屑地说:“黄校长手放的地方,一看就不正经,和咱们差不多。”
沈清薇俏脸一红,从胸口拿开他的魔爪:“就你最不正经,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打情骂俏间,黄满庭和王芳芳,越走越近。
“芳芳,今晚还真带劲儿,你那两下,把我魂都快颠没了。”
“还好说,你就那两下子,人家还没过瘾呢。”
“你们宿舍,就你跟沈清薇好看。啧啧啧,那小模样,真俊俏啊!”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明明沈清薇最好看,你看她的眼光,恨不得钻进衣服里面吧?”
……
“呕……”
墙角,沈清薇捂着胸口,感觉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这黄满庭都五十多岁了,又矮又小,跟王芳芳搞一起不说,还觊觎自己?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陆明洲的眼中,也充满怒火:“别急,先听他们说什么。”
校门口。
“哈哈哈。”
黄满庭放声大笑:“知我者,芳芳也。你要是帮我搞到沈清薇,你这一年的伙食,我全包了。”
“此言当真?”
王芳芳轻佻地戳了一下他的脑门。
“比珍珠都真!”
黄满庭挺直腰杆,还是比王芳芳矮了半头,一双魔掌在不停地游走。
王芳芳抓住他的手:“明天柳丽燕老师休假,我晚上找个借口说去家访,宿舍就只剩下沈清薇一个人……”
“好好好!”
黄满庭大喜过望,舔了舔嘴唇:“我还没碰过这么好看的小娘子,死了也值!”
王芳芳啐了一口:“呸,老色鬼,你迟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哈哈哈!”
黄满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没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