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姨姨呀，坏人很擅长骗人的，”龙团团语重心长道，“团团一开始也被她骗了，以为她是好人呢，结果团团掉陷阱里了，她故意拖延时间，不让人救团团，还有哦，她还在医院里抢团团，差点把团团卖掉。”
“不、不是！”
女人连忙解释：“她不是抢你，而是想你了，对，就是这样，灵灵不是很久都没见到你了吗？她想你了，听说你还活着，她就求珊珊抱你回家，灵灵，你快说是不是啊？”
白灵灵脸都白了，拼命摇头：“不是啊，我没让姐姐抱——”
“白灵灵！”
女人看向白灵灵的眼神满是威胁：“你还敢说谎！讨打是不是！”
“灵灵姐姐没有说谎！”龙团团气坏了，“明明是姨姨骗人！团团不傻！不要把团团当成三岁小孩欺骗！”
这小崽子不好糊弄啊！
两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棘手，男人咬了咬牙，道：“团团，珊珊抢你的事，确实有点误会，但我们不是喜欢狡辩的人，她做错了，我认。”
龙团团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下。
男人叹气：“但是吧，你珊珊姐姐还年轻啊，她才二十出头，同龄人上学的时候，她就进娱乐圈了，吃了太多的苦，这才缓过来，你就要把她送到监狱，她这辈子岂不是要毁了。”
龙团团疑惑了。
坏蛋姐姐都这么坏了，还不进监狱，别人怎么办？别人活该被毁吗？
叔叔姨姨有点自私。
“团团，你看在灵灵的面子上，原谅她一次好不好，你得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叔叔姨姨不是来看灵灵姐姐的，更不想认识团团，”龙团团懂了，“你们只想给坏蛋姐姐求情对吗？”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见龙团团紧绷着小脸儿，继续道：“坏蛋姐姐是坏人，你们给她求情，你们也坏，团团不想理你们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
“别！别走啊！”女人哽咽道，“团团，阿姨知道你不喜欢珊珊，但她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你要是不管她，她以后怎么办？真在监狱关个十几年，她岂不是成废人了吗？阿姨求你了，你放她一马吧，阿姨这就给你下跪磕头行不行？”
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泪眼婆娑地看着龙团团。
可把小家伙吓个够呛。
“你们跪团团干什么？”小卷毛都急了，“好像团团欺负你了一样！”
白灵灵白着小脸儿，声音都在颤抖：“别、别跪，别为难团团……”
女人气得磨牙！
她为难团团？明明是团团为难她！没看到她都给小崽子下跪了吗？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白眼狼，当初珊珊打她时，自己都不应该拦着！
“团团！你看看灵灵啊！你们可是最好的好朋友！”女人哭道，“你怎么能把你最好朋友的亲姐姐送进监狱呢？你不怕灵灵怪你吗？”
“不怪！”
白灵灵拼命摇头：“只要团团不讨厌我！我永远都是团团的朋友！”
女人差点气吐血，厉声道：“白灵灵！珊珊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这么狠心！你这个畜生！”
确、确实。
白灵灵羞愧难当，姐姐虽然打她、骂她、不给她饭吃……但有些时候姐姐对她还是很好的，姐姐进监狱，她应该难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哭不出来，甚至还升起自己终于解脱了的隐秘心思，她不敢跟别人说，生怕别人会骂她心狠，可还是被妈妈看出来了，她根本不敢面对团团他们质疑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
“不许再骂灵灵姐姐了！”
龙团团生气道：“你们太坏了！团团不要理你们！团团要回家！”
这怎么行！
女人急道：“你都把我们家珊珊的孩子踹掉了！歉也不道！赔偿也没有！你还想走？信不信我报警抓你啊！”
安静。
前所未有的安静。
几个小孩子呆呆地站在原地，表情茫然，好像是被她的话震慑住了。
“唔，姨姨说什么？”
“听不懂。”
小卷毛也疑惑了：“我也没听懂啊，什么叫团团把珊珊的孩子踹掉了？既然掉了，怎么不把他捡起来呢？”
女人气到发抖！
“流产！流产你们都不懂吗！我家珊珊肚子里的孩子被龙团团踹死了！死了！再也捡不起来了！她是杀人凶手！”
“啊！”
龙团团惊呼一声。
“这回知道怕了？”女人冷笑，“珊珊被你踹了一脚，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人也不能生育了，这辈子都被你毁了，你想怎么赔？！”
“看在灵灵的面子上，我们也不为难你，”男人叹了口气，“你也别追究珊珊了。”
裴寂看向龙团团。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小脸发白，嘴唇紧抿，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都蓄满了泪水，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看上去无助极了。
他面无表情道：“还有吗？”
男人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贪婪道：“你们要是过意不起，实在想补偿珊珊，我们也不拦着。”
裴寂嗤笑一声，刚要说你们白日做梦，就听到龙团团带着哭腔儿的小声音响了起来：“不、不给钱，也不要放过坏蛋姐姐，团团一人做事一人当，警察叔叔可以把团团抓走。”
说着，她的表情愈发坚定：“团团要自首！”
灵灵爸妈都傻眼了：“你疯了吗？你知道犯人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团团不怕！”
“你确实不用害怕，因为他们欺负你没文化，故意骗你呢，”裴寂正色出声，“小孩子杀人不犯法，你这么小，根本不用进监狱。”
“啊？”
龙团团呆住了。
团团真的没文化吗？
“谁、谁说的！”女人眼神闪烁，“谁说孩子杀人不犯法的！我怎么没听——晏、晏先生，你怎么来了？”
“爸爸！”
龙团团急道：“姨姨说团团把坏蛋姐姐的孩子杀死了，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团团可以坐牢！”
晏辞面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