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送郭氏和柱哥儿出皇宫后,林姣姣近日除了琢磨他留下的线索之外,其余时间便在忙碌给宫女太监们看诊,日子竟过得十分充实。
尤其是每每想起宋父认她做义女,陆将军要求娶自己为妻之事,她的心情一片大好!
连着用膳,林姣姣都多吃了好几块肉,连着好几天都叫青黛去御膳房多拿些肘蹄回清居阁,好大快朵颐。
她甚至在闲暇的时候,还哼唱起了小调,听得青黛跟着都会哼了几句。
“林姑娘,你这几日唱的是什么曲儿啊?怎么如此动听?”
“就是、就是欢螺颂。”林姣姣刚往嘴里塞进去一块炖得稀烂的猪肘,腮帮子鼓鼓的,满嘴是油。
“欢螺颂?”青黛一脸的恍然大悟,“我听闻海边渔民有信奉神女田螺姑娘的,莫非这首曲儿是赞颂田螺姑娘的!”
什么鬼的欢螺颂!青黛这领悟能力!
“卟!”林姣姣噗的一声,差点将嘴里的肉沫子喷到青黛脸上!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鼓掌声:“好一首欢螺颂!”
“是皇上!”林姣姣和青黛对视了一眼,她急忙放下手中的肉块,手忙脚乱地拿出丝帕去擦手上的油汁,可还未擦干净,脚步声就已经传到屋子门口了!
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这里了?
林姣姣和青黛急忙跪地朝门叩拜:“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民女不知皇上过来,未曾迎驾,还望皇上恕罪!”
她这急急的一跪,不当心将丝帕落到地上,正好飘到那双绣着祥云的明黄色龙靴上。
“无碍,朕只是用过午膳后出来走动走动,消食而已。路过此处,以为你在午憩,怕扰你休息,所以未曾让人通报。”秦渊说着,弯腰捡起那面掉落地面的丝帕。
可他并未第一时间交还给林姣姣,而是握着丝帕,想起和林姣姣初次相识时的情景:
那时候在陆将军府上,天黑时分她一头误撞到自己身上,还撞出了鼻血,寻手帕不得,最终用他的丝帕擦得鼻血——
他下意识将丝帕放到鼻前嗅了嗅,发觉有另一股气味盖住了丝帕原有的药草清香:“你进食酱肘了?”
“是。”林姣姣有些慌乱,她努力咽下嘴里最后一口肉,胡乱地用手抹了抹嘴。
秦渊让她平身站起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她白皙的脸上蹭了不少酱汁,黄一块白一块的,像一只偷吃的小猫奴,颇为可爱。
他上前去,想要替她擦拭嘴边的酱汁,可林姣姣灵活一闪,往后退开两步之遥,低头说道,“皇上您是万金之躯,万万不可替民女擦脸的!民女失仪,还望圣上不要怪罪!”
说罢,她给青黛递了一个眼神,青黛立即心领神会,递上了自己日常用的丝帕。
林姣姣拿过丝帕后立即转过身去擦脸,顺便还扯了扯青黛的衣襟,让她帮忙看看自己可还有哪里没有擦干净。
等完全擦干净了,林姣姣这才转过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影已然映入秦渊含笑的黑眸之中。
“方才朕听到青黛说你所唱的曲儿甚为好听,名为欢螺颂,”秦渊坐到凳椅上,打开折扇,看着上面所绘的海浪图纹说道,“朕从前在地方志文中看过田螺姑娘的故事,林姑娘是否同样赞颂田螺姑娘?”
“哈?”林姣姣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如果说青黛的领悟力是十分,那这皇上的领悟力起码得是一百分!
秦渊挥扇问道:“林姑娘可否为朕再唱一曲欢螺颂?”
林姣姣尴尬的脚趾头抠鞋!
她哪里会唱歌啊,只不过欢乐颂这首歌在现代世界中经常会放,还上过音乐教科书,所以她会哼几句。
可眼前这大康王朝的皇上,不仅将歌名理解错了,甚至还让她当场唱给他听!
“我不会唱——”林姣姣正绞尽脑汁想着拒绝当朝皇帝的要求时,忽然秦渊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你且勿唱。”
“中秋将至,除了当日白天有秋狩,夜晚还会有宫宴——”秦渊眼中忽然透出一束期待的光:“届时你到宫宴上唱一曲儿欢螺颂,定能惊艳众臣!”
这是什么请求!让自己一介女医,在中秋宫宴当众唱曲儿?
自己并不会登台唱曲儿啊!
“皇上,我……”林姣姣正要拒绝,谁知秦渊却折扇敲桌,笃实说道,“如此安排甚好,就这样定了!”
林姣姣霎时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她向青黛投去求助的目光,却见青黛在轻轻摇头。
青黛即便看出林姣姣不情愿,可这天底下谁都不能忤逆皇帝的旨意!
“是,皇上。”林姣姣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应下来。
秦渊面含笑意,满意地点点头,“我会让内务府着手去办此事。”
“对了,前日我收到宋爱卿的来信——”
林姣姣抬起双眼,眼瞳中多了一丝期许:“可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秦渊默许地点头,拿出一封信递给林姣姣,她拿过信件后,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信中提到了将我认作义妹的事情,还有他已经从青州知府那里拿到相关了证据……以及……我原本的名字是林知月!”
林姣姣的记忆一下被拉扯到大理寺的地牢中:莫四娘的父亲探狱时,就曾认错自己。
她想起来了!那日莫四娘的父亲见到她的那一刻,直接喊自己为林知月!
这林知月,应当是原身以前的曾用名!
只是后来成为“罪臣之女”后,为求自保不得已改了名,到别处去生活了。
而且打那位知府认错人后,莫四娘也盯了自己好半天,盯得她心里发毛,还学着少女的强调,一口一个四姐姐地叫唤。
林姣姣如梦初醒的发现:莫四娘口中的“四姐姐”,应当是原身儿时对她的称呼!
这青州知府,和自己原身的父亲很有可能是故交!看来原身和莫四娘,儿时应该是关系很好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