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热毛巾敷一敷。”
李承乾说着,亲自将热毛巾拧干,轻轻地放在苏蝉儿的小腹上。
苏蝉儿有些局促:“殿下,这…这不合适吧?您是太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李承乾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可是你夫君,照顾你是应该的,来,把这药喝了。”
苏蝉儿接过药碗,碗里盛着一些棕色的汤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药一饮而尽。
“殿下,这是什么药?味道…有点奇怪。”
苏蝉儿皱着眉头问道。
“这是用当归、川芎、白芍、益母草等几味药材熬制的汤药,具有活血化瘀、温经止痛的功效。”
李承乾解释道,“对缓解痛经很有效,你放心,这药方是我亲自调配的,绝对没有问题。”
渐渐地,苏蝉儿感觉腹部的疼痛开始缓解,一股暖流从小腹处升起,传遍全身,让她感到无比的舒适。
“感觉好些了吗?”李承乾轻声问道。
苏蝉儿点点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嗯,舒服多了,谢谢…夫君。”
“跟我还客气什么。”李承乾笑了笑,继续帮苏蝉儿按摩着。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响起。
“启禀殿下,陛下有旨,宣您即刻进宫觐见!”
李承乾眉头一皱,这个时候宣他进宫,不知是何事?
他看了看苏蝉儿,见她已经好多了,便说道:“蝉儿,你好好休息,我进宫一趟。”
“殿下,您要小心啊!”苏蝉儿有些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李承乾安慰了苏蝉儿几句,然后便起身更衣,准备进宫。
他心中暗自思忖,莫非是新酒之事又起了什么波澜?
总管王德尖着嗓子,高声通报:“圣——旨——到——”
李承乾闻声,忙整理衣冠,肃立于大殿之中,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这圣旨,怕是催命符吧?
王德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走进大殿,手中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意,却又故作严肃地跪下。
李承乾跛着脚,缓缓上前,依足了礼数,跪拜行礼,朗声道.
“臣李承乾,接旨。”
王德展开圣旨,清了清嗓子,用他那特有的尖细嗓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城南坊间流言四起,言有瘟疫横行,已有百姓不幸病亡,太医署虽多方诊治,然疫情未见好转,束手无策,且有蔓延之势,恐波及长安,朕夙夜忧叹,念百姓疾苦,寝食难安,特命东宫太子李承乾前往疫区查看情形,安抚灾民,设法控制瘟疫,勿使灾害扩散钦此。”
李承乾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圣旨,高声应道。
“臣领旨,定不负所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是这死而后已四个字,听着格外讽刺。
王德宣读完圣旨,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凑近李承乾,压低了声音,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
“太子殿下,皇上对此事极为关切,每日都要问上几遍,还望殿下小心行事,切莫掉以轻心,万万不可耽搁啊。”
李承乾心中冷笑,这老狐狸,话里有话啊。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有劳王总管费心了,本宫自当尽力而为。”
待王德走后,李承乾握着圣旨,只觉手中这轻飘飘的绢帛重若千钧。
他心中不禁冷笑,李世民啊李世民,你可真是舍得啊!
竟然舍得让你唯一的太子去瘟疫横行之地。
看来,仍然也没有重视他,但李承乾也不在意,他李二的关心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苏蝉儿走上前来,眼中满是担忧之色,轻声说道。
“殿下,此去疫区,凶险万分,您可千万要小心啊。”
……
城南瘟疫重灾区位于长安城南偏远低洼之地,那里聚集着许多贫民。
房屋破败,低矮的土屋鳞次栉比,歪歪扭扭,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巷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逼仄阴暗,终年不见天日。
地面泥泞不堪,污水横流,垃圾堆积如山,散发着阵阵恶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令人作呕。
还夹杂着病人痛苦的呻吟声和家属绝望的哭喊声,交织成一曲悲惨的哀歌。
李承乾一行人尚未踏入疫区,远远便听见巷道深处传来的哀嚎声与哭泣声,撕心裂肺,闻之令人心碎。
只见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形容枯槁,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他们或躺或坐,挤在狭窄的巷道里,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许多人身上长满了红疹,不停地抓挠,皮肤溃烂,脓血淋漓,惨不忍睹。
一些孩子瘫倒在母亲怀中,面色青紫,气息奄奄,已无力哭泣。
妇人抱着孩子,失声痛哭,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沙哑的哭喊声,回荡在阴暗的巷道里,更添几分凄凉。
未曾想大唐盛世仍有这样的地方。
原来历史书上的几个字便是他们的一生。
“殿下,此处环境如此恶劣,污秽不堪,正是疫病滋生之所!”
随行的太医张慎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道。
“若再不及时控制,只怕整个长安都难以幸免于难!”
这些人民甚是可怜。
李承乾环视四周,目光冷峻,面沉如水,沉声道。
“诸位百姓莫慌,本宫今日亲自前来,定会查明病因,竭尽所能为大家治病,还大家一个安康。”
他随即吩咐随行的护卫,声音威严而果断。
“即刻设立隔离营,尽快清理出空旷之地,将病重者和健康者分开安置,安排膳食,维持秩序,不得有误!”
侍卫们领命而去,开始驱散人群,将病患按照轻重缓急分开安置。
李承乾转身对太医张慎等人说道。
“当务之急,速速查明病因!此疫来势汹汹,恐怕并非寻常风寒,需尽快确诊,对症下药。”
太医们点头称是,立刻上前仔细查看病患,询问病情,记录病状,不敢有丝毫怠慢。
片刻之后,张慎神色凝重地拱手禀道。
“启禀殿下,这些病患多有高热不退,头痛欲裂,身痛难忍,上吐下泻,腹泻不止,皮肤上还出现红疹,且疹色深红,触之灼热,疑似水源被污染所致,恐是时疫之症。”
他沉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