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蟠龙柱忽然传来细碎剥落声,众人抬头只见彩绘剥落处,露出武德九年的玄武门血战壁画。
李世民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突然升温,这是当年尉迟敬德献上的战利品,此刻正与壁画中折断的门闩共鸣。
\"陛下明鉴!\"
高士廉突然出列,手中笏板映出司农寺粮仓虚影,\"去岁江南道水患...\"
他袖中滑落的占星盘突然停转,盘面二十八宿竟与李承乾瘸腿划出的墨痕暗合。这是三日前太史局密报的星象,预示着东宫将有大变。
突然,殿外传来骤雨击打铜雀的声音。
雨丝透过窗棂,在鎏金地砖上织出《兰亭序》残句。
李承乾望着\"后之视今\"四字水痕,忽然想起昨日在弘文馆,许敬宗用葡萄酒在《氏族志》草稿上圈出的五姓七望。
受到大哥冷峻目光压迫下的李恪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随后,李承乾抬首向四周环顾一周后,语气严肃而郑重地说道:“一旦停售,难保不会有些达官显贵介入其中……到最后可能会出现新的组织取代原有职能,控制山林资源,任意操控市场价格,反而伤害更大。”
听闻至此,李恪显得格外震惊,显然没料到事情背后竟藏着这么复杂的关系网。
正欲发言支持的阎立本也不由得停下脚步,重新思考起了问题。
紧接着,只听得李承乾补充道:“更有甚者,某些势力借机压低售价拉拢民心,这不仅仅是民生问题那么简单了——它触及的是国家根基稳定,三弟理解了吗?”
这一席话令几位准备替李恪出头的大臣顿感棘手:民间力量超过官方机构运行良好,表面上看似是好事,实则意味着潜在的风险与隐患,谁愿意轻易承担这个责任呢?
李世民指尖抚过龙椅扶手的螭纹,那里新添的裂痕正与李承乾腰间玉珏的缺口严丝合缝。
鎏金地砖映出太子蟒袍下摆的云雷纹,那些暗绣的银线竟在晨光中拼出半幅《河图》——这是三日前弘文馆失窃的洛书残卷纹样。
\"老三...\"
皇帝话音未落,殿外骤起的北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殿门。
李恪绯色官袍的鹤纹补子突然泛起青光,这是吴王府暗卫特制的预警符,提醒他此刻长孙无忌的紫金鱼袋正渗出缕缕噬魂香。
李承乾瘸腿轻点金砖,裂痕中渗出的松烟竟凝成玄武门旧景。
他袖中《氏族志》草稿无风自动,韦氏条目下的朱批\"可联\"二字若隐若现:\"儿臣近日研读《齐民要术》,方知长安地气与洛阳迥异...\"
说话间,他腰间残缺玉珏突然发烫——这是昨夜暗卫用突厥秘术传来的司农寺账簿拓本。
李世民突然握紧龙椅螭首,指节泛白处迸出细碎金屑。
这些含着重八钱的御用金粉,竟在空中凝成\"承乾\"篆字:\"太子可知这鎏金地砖下...\"
他靴跟轻跺,十八块金砖突然翻转,露出当年尉迟敬德埋下的玄武门血土。
赵元楷正要领命,忽觉怀中司农寺印鉴滚烫如烙铁。
印纽雕着的饕餮兽瞳渗出血珠,这是去岁他私售军粮时,突厥大祭司种下的噬心蛊。尹君紫袍下的犀角带忽然断裂,坠地的玉带钩滚向李承乾脚边——那钩上暗刻的\"秦王\"二字,正是武德九年旧物。
\"儿臣愚见...\"
李承乾突然以玉笏击地,笏板裂纹中腾起青烟,竟在空中拼出长安一百零八坊的舆图。
朱雀大街的位置闪烁着赤光,正是昨夜暗桩来报的柴价黑市所在。
“雍州长史!”李世民的目光环视整个大殿中的众臣。
“虽然今冬温暖异常,但这种情况恐怕只持续到这个月末。待到下月来临,年底严寒,还需小心提防可能出现的冰冻情况……雍州府务必准备好必要的救济措施。”
皇帝认真地看着尹君。
尹君立刻答应:“遵命。”
“吴王!”皇上转过头来,望着那位让他颇为失望的四子,眼神稍显温柔起来。
李恪迅速回应:“儿臣在!”
“作为雍州牧,在每年年末之时,总有很多难民涌入长安。记得安排人员分别在春明门及金光门外设立避难所为他们提供帮助。绝不能让任何人因为寒冷或饥饿而在长安内外死去……一旦发生不测之事,朕只问你要结果!”李世民用认真的眼光盯着李恪。
李恪赶紧惶恐地道:“臣遵旨办事。”
在一旁站着的李承乾面容沉稳,并未多言半句。
此时东宫正在编纂《考工志》,虽得到少府监等部门的支持,但他还是自掏腰包补充资金。
当下阶段里,东宫也实在没太多余力去做更多的事情来收买人心。
既然皇上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就随它去吧。
不过李承乾也能看出,李恪对这项任务似乎也不是很在乎。
未来的走向究竟如何呢?
冷笑声在心中渐渐消失,直至完全被压制下去。
“下个月陈国公即将率军凯旋回朝,并将进行祭祖仪式,太子。”
太极殿蟠龙金柱的阴影斜斜切过李承乾的蟒袍,他握玉笏的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
鎏金地砖映出龙椅扶手上新添的抓痕——那是三日前吐蕃使臣觐见时,李世民听闻边关急报留下的印记。
\"儿臣这腿...\"
李承乾忽然以瘸足重踏金砖,裂痕中渗出的朱砂竟凝成玄武门旧绘,\"每逢朔月便如蚁噬。\"
他袖中滑落的《氏族志》残页,正盖住壁画中侯君集策马的身影。
李恪领命时,腰间于阗玉带突然迸裂。
碎玉坠地拼出半幅《凌烟阁功臣图》,恰遮住尉迟敬德的面容。
他想起昨夜吴王府密室里,那位黑袍术士用龟甲灼出的卦象:\"毕月乌临宫,忌东行。\"
……
暮色中的韦府石狮泛起诡异青光,这是用突厥战俘血浇筑的镇邪兽。
韦凌翻身下马时,坐骑突然惊嘶——青石板缝隙间渗出缕缕黑雾,正与他靴底暗藏的噬魂符咒相冲。
管家呈上的信笺泛着苦杏香,这是弘文馆特供的松烟墨。
韦凌撕开火漆时,朱雀大街忽然传来净街鼓声,惊起寒鸦掠过府邸飞檐。
檐角悬着的青铜铃铛无风自鸣,奏出的竟是《兰亭序》变徵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