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贤,皇家要你何用?!
皇上此言一出,众人皆知皇上这是动怒了。
“皇上息怒啊!”冷百川惊着连忙求情。
冷汐月也急,她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说词了。在她面前的是拥有她生杀大权的至高存在,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如果休书自皇上手中亲出,她的结果要么是死要么就是被送往皇家寺庵了。
“儿媳……”她咬着牙关,说不出一字。
“想清楚再回话。朕看在你父亲的面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听说,”皇上话峰又一转,“你昨天还动手打了皇后的人?”
她点头,“此事不假。是母后赐给将军的妾侍,儿媳不同意。”
“你倒真是和传闻不一样,倒是胆大的很!竟敢藐视皇家威严?!”皇上冷道。“看来皇后罚你还是轻了!”
“父皇!儿媳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享夫君!”豁出去了,她只能打感情牌了!
“什么?!”皇上一时没听清,或者听清了还是却怀疑自己听错了。
“父皇,儿媳情窦初开之时就爱慕夫君。能嫁给夫君是儿媳三生有幸。儿媳一心想做好夫君的贤内助,为夫君守好后宅让他可安心在前线实现自己的抱负。可是儿媳对夫君的情爱之深,无法忍受和别的女人共享夫君。以前夫君的风流债是因为儿媳没出现,儿媳改变不了什么。但以后儿媳不愿意夫君再纳新人,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享夫君!”
她的这个理由着实新奇。多少女子只会把这种不愿意自己夫君娶新人的想法放在心底,行尽腌臜手段来掩饰,她却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不畏皇家权势,不畏天下流言,就这样明明白白地承认她对她夫君的心思。
“大胆!你这是犯了女子七出中的妒忌!别说普通人家都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何况是我皇家天威面前?!”皇后喝道。
冷百川至进宫开始,汗就没停过。可是他爱女心切,女儿的决定即使可能毁了整个冷家,他依然没有出声阻止。
“父皇,儿媳只是遵从内心真实的情感,不愿意委屈自己去迁就余生。”冷汐月不为所动,坚持道。
“若老二嫌弃你呢?他回来仍旧要再娶妻再纳妾呢?”皇上冷笑看着她。看看她一身的肥肉,看看她的长相哪来的自信能守住她心中的情感?
“我爱他即尊重他,包容他。如果他回来亲口对我说,他要再娶再纳。我绝无怨言。”当然不会有怨言了,因为她会和他和离。以后天空海阔任她逍遥,管他娶不娶纳不纳女人,和她何干?!
她只是拖字决,听说北边的战事没个三年两年的结束不了。在他回来之前她不想府里不停地被安排女人进来,那场面想想就让她觉得心烦。从皇家这里止了源头,以后也不会再有其他人敢做此事了。
但是她的此番话听在他人耳中倒是另一层深意。这安平将军府的夫人对自己夫君确实用情至深啊。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皇上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若老二回来前,朕执意要你同意替他纳新人呢?”
冷汐月深深磕了个头,道:“我只听夫君回来当面说。在此之前我不替他做任何决定,我甘愿为他挡任何桃花,即使伤痕累累。”
“你真不怕朕朕治你的罪?”皇上喜怒不辨道。
“回父皇,儿媳很怕。毕竟儿媳的公公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儿媳又怕又敬畏。”
“你敬畏朕么?”皇上嗤笑道。他看她是不敬才敢在这大放逆天之言。
“父皇英明神武,仁爱厚德,乃是一代明君。百姓无人不敬畏。儿媳也是您的子民,自然敬畏。如有下辈子,儿媳还希望能做您的儿媳。”后面的话说的有点酸。
“是啊,皇上,您是明君,老臣才能如愿尽自己才能做一个良臣!天下才有一个太平盛世,百姓才有安居乐业的日子!四海皆知,万世传诵。”冷百川也道。
这老狐狸今天的话很是中听啊。皇上又习惯性的眯起眼了。
“皇上,月月还未与将军圆房,此时谈纳新人确实会伤了孩子的心。孩子是伤了心才会犯浑,求皇上宽宥啊!不如等将军回来,给小两口一段时间相处之后再提此事?”
冷百川才是真正的老狐狸,此时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
“爱卿说的对。”皇帝考虑了片刻,欣然接受,“朕是明君,自懂得儿孙自有儿孙福的道理。等老二回来了,让他自己处理。不过……”
皇上笑看着冷汐月道,“老二自己肯定也想不到,他的将军府出了个妒妇!”
看他受不受的住!
“谢皇上!”冷家父女连连磕首感恩。
真是打了一场险仗!父女俩心照不宣道。
“先别急着谢恩。冷氏今天大逆不道,顶撞皇家颜面是事实。刚才打了几板子?继续打!打够三十板子以示惩戒!”
“皇……”冷百川想开口求情。他的女儿自小体弱,这三十板子怕是会让她丢了半条命啊。
冷汐月却摇头阻止了他,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皇帝怎么可能让她起坏榜样,带坏全天下的女人呢?这毕竟是男子为尊,皇权至上的时代啊!
“儿媳愿意领罚,谢父皇隆恩!”她叩头谢恩。
侍卫正要上前,此时一直未曾开过口的萧墨晔突然出声道:“慢着!”
“父皇,儿臣斗胆向父皇求个情,请父皇免了冷氏的惩罚。”
“哦?”皇上看向求情的太子,有点意外,但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适时收买人心,恩威并济,才是帝王之术。他的这个太子从来不曾让他失望过。
太子凑近皇帝耳语了一番,然后又退下几步道,“父皇,皇家一言一行皆代表天下。冷氏虽有妒忌之言行,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夫妻两之间的事情。二弟在外拼杀,护国护民,行的是男人的大事,且不要为冷氏而影响他。俗语有云,清官难断家务事,等老弟凯旋回来之际让他自己个处理,也免得父皇母后一心为他还不落好。”
皇上隐忍怒气的眼神在皇后身上扫了一遍,看的皇后冷汗连连感觉不安时,才道,“太子说的对,清官难断家务事。冷氏之前已经受了惩罚,就不必再罚了。退下吧!”
在冷氏父女刚要退下时,皇帝又道,“小喜子,派人送朕儿媳回府,并叫上御医为她诊治。”皇上说完,又补充道,“叫御医用上好的药材,不得马虎。不要留下病根!”
最是帝心难测,皇帝最后这一波操作硬是让人看不懂。
皇上清了清喉咙道,“朕即是明君亦是慈父。今天的事也是家事,那么朕的儿媳受了伤,朕自当像慈父般关爱。”
“谢父皇!谢太子!”冷汐月当即谢恩。不管他皇帝老儿怎么想,她能全身而退就行了。
“不必谢孤,是父皇英明慈爱,不与你这一介妇人计较。快退下吧!”太子道。
冷汐月刚才在太子出声求情时只看到太子背影,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深打量。只是此时看了一眼,太子人模狗样,长的还是不赖的。全身都透露着皇家才有的气场,尊贵无双。听说太子早立,很小就被皇帝当做未来储君培养,各方面都展露出不俗的表现,是全朝野上下和百姓公认的好太子。
今天不是他求情,她这三十板子不打完是跑不掉的。她冷汐月自是感激的,但若太子有别的什么目的她帮不了。她无意党争,无意站队。只想等她那个狗头夫君回来和离,让她尽早离了这是非地。
等冷氏父女退下,太子也告退了。殿中只剩下皇帝皇后夫妻二人时,皇帝这才怒道:
“你干的好事!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的所行之事已在民间传开?百姓众说纷纭?!此事若不妥善处理好,皇家的声誉都会给你毁了!”
民间普通婆媳之争尚且能被各种版本流传,何况这皇家最是能让百姓绘声绘声描述,口口相传了。如今什么好听的难听的话都有!皇帝气的不轻,刚才太子和他耳语的就是此事。他才只能对冷汐月重拿起轻放下处理。如果今天把冷氏逼急了,出了什么大差子,那结果肯定是显而易见的不好收拾!
皇后也知事情不妙,哽咽道,“皇上,臣妾不知那冷氏是这样烈的性子。臣妾只是一心为离儿着想。”
皇上哼道,“为离儿着想?不见你为他在外征战祈福,不见你善待他的妻女,你倒是一心往他后宅塞女人?”
“你是想让他后宅中都是你皇后的人是吧?要让他将军府都和你姓?!”
“皇上,臣妾没有……”皇后惊恐道。皇帝的话太重了,幸好是私下说,传出去她皇皇后之位不保啊!
“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的这点心思!太子早立,不曾德行有亏不曾德不配位!老三朕自会给他块好的封地做为补偿。你给朕安份点!”
“来人!皇后自即日起禁足宫中半月!”
皇上怒气冲冲地走了。留下皇后呆在地上,一脸泪水。
原来皇上都知道,他更从没考虑过她的景儿当太子。他从来不没考虑过她和景儿的感受!明明她才是他的皇后,景儿才是她的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