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墨离准备了一车的回门礼,带着冷汐月坐马车浩浩荡荡从将军府出发,去往冷府。
昨天他们就收到萧墨离派人特意来告知今日回门的消息,冷百川夫妇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慢点!小心点!”
终于看到将军府的马车了,夫妇二人还没等马车完全停下来便急着上前去迎接。
意画备好下马凳,萧墨离先下了车,下车之后又扶着后面冷汐月下车。
“岳父岳母!”萧墨离先点头示意。
“母亲父亲!”冷汐月喊道
“来了就好来就好。”冷百川听到一他的岳父,激动的话快都说不出了。
萧墨离娶走了他的宝贝女儿,等了大半年终于听到一句岳父!
以前同寮们包括他的死对手,总是明里暗里说她女儿如何丑陋如何失宠,把萧墨离捧得如天上月,把他女儿就贬得有如地下泥。
如今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让那些老头看看,他的女婿叫他岳父认可他了,还带了一车礼物回门,瞧瞧周边百姓羡慕的目光,真是给足了他面子啊!
四人前后进府,丫鬟们已经布好饭菜。四人坐下,满桌的佳肴,基本都是冷汐月喜欢吃的。
冷夫人有点不好意思道:“不知道将军喜欢吃什么,我就按着月月喜欢的准备了。将军如有忌口或不喜的,可千万要告诉我。”
“无妨,月月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他回道,没有半丝委屈或者怒意。
冷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夹了一个大虾往冷汐月碗里放,“月月,吃虾。”
萧墨离叫人搬来金波酒,倒入碗中,色泽呈金黄,波光粼粼,一看就是好酒。
冷百川连连称好,和萧墨离互敬。冷夫人则和冷汐月轻声说着家常。
不一会,冷汐月的饭碗里满满都是菜,无从下筷了。她尴尬地看向萧墨离,这才发现他碗中什么菜也没有。
她便把自己碗中的菜一块一块夹到他碗中,看他错愕地抬头看她,她甜甜一笑:“你也多吃点。”
冷百川互视一眼,然后大着胆子,各自轮流拿起公筷夹菜往他碗里放。
“将军,多吃点。”
“是啊,到家了就不要客气。”
到家了不要客气。这句话像有魔音在萧墨音心里回绕。望着眼前碗中堆积如山的饭菜,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原来有家人相伴是这样的感觉。
“谢谢。”他不是矫情的人,但他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确实带着一丝丝沙哑。
“将军,我很是好奇战场上的事。”冷百川道,“听闻,五年前月湖一役,你带领一万人马大破北齐五万人马,是何等骁勇!我实在是佩服至极。你可否和我们细细讲一下当时情况?”
冷百种满脸崇敬。他家女婿就是他心中的神。如今神落凡间到自家门头,他可得好好问问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见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筷子,望着他,萧墨离便想了一会便娓娓道来;
“那一役并非是我一人之功。相反主要功劳在我的副将身上。当时,军中出了细作,给了我一张北齐假的行军图。我一时不察,也不听副将的规劝,执意要率我军在月湖前的那处山坳里准备埋伏敌军。结果,当我发现中计时已经来不及了。”
“无数的北齐士兵突然出现在山头,无数支箭矢和石头朝我军射来。”他尽量用平淡的声音诉说那段过往,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场差点让他奔赴死亡的战争让他懂得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从来不是什么神,生命在生死面前是平等的,即使他贵为皇子也是脆弱的一不堪击。
“是我的副将及时出现,他率了一队人马前来支援。而且……“他的声音不自然地暗沉了下去,眸中也失去了锐利的光泽,“他为了救我挡在我身前,身中十数箭仍站立不倒。”
他停了一会,才继续道:“因为他的及时支援,我率军顺利出了包围圈,更乘胜追击,给北齐在月湖的前行大队一个反手杀,杀了他们措手不及。这才有了月湖一役的成功。”
三人听了,心绪难平。谁都知道战争残酷,可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是真的很难想象和体会的。萧墨离尽管用最简洁的语言在说那场战争的过程,但是他们就是知道当时场面有多少凶险,月照军队当时中埋伏时有多少惊愕,面对敌众我寡的生死较量时又激发出多少热血豪情,奋勇抗敌!尤其是那位副将身中十数箭依然站立,激励我辈多少好男儿!
还有眼前这位最高指挥官的临危不乱,在绝境逢生后立刻就决定反杀,这得有多大的魄力,心智,和谋略啊!
“好样的!那位副将好样的!”冷汐月手搭在萧墨离肩上,“你也好样的!
“……”萧墨离无语,但心中悲伤的情绪却莫名地消散了。
“敬所有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冷百川郑重地举起酒杯。
“好!”
饭后,冷夫人拿出一只粉色的布娃娃,塞到冷汐月手中。
“月月,可还记得这手袋娃娃?”冷夫人问。
冷汐月看向手里拿的,是一只兔子样的手袋娃娃,颜色显旧却是很干净,兔子萌萌的样子甚是可爱。
“母亲,您拿出这个干嘛?”她不解。
冷夫人笑道,“这只手袋娃娃原本是还有一只老虎样式的。是在你六岁那年,我做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喜爱的不得了,到哪都带着它们。”
冷夫人眼睛瞄向萧墨离,“那一年的宫宴,你把它们带去了宫里。回来之后就少了一只老虎娃娃。你和我说你把它送给了一个很厉害的哥哥。”
“是吗?”冷夫人道,“女婿?”
经过相处,冷夫人终于没有那么害怕他了,改口唤了声女婿。
他面色红润,不知是醉的还是什么,嘴角上扬,轻轻回道,“是的。月月把老虎娃娃送给了我,说长大了要嫁给我。”
“它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所以他娶她从来不是因为什么皇命难违,什么碍于算计,更没有什么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