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却不给他打哈哈的机会,“不劳烦,送她归家,本就是本王上赶着的。”
花肃这下更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吴氏迟疑了好半晌,才试探着的问,“王爷和小女锦儿...”
裴琰回头,眼神不善,“侯夫人,是不信本王?还是不信你女儿?”
吴氏被这样直白的询问,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哆嗦了,“没,没,臣妇只是担心锦儿会冲撞了王爷,所以...”
裴琰一撩衣摆,把腿翘起来,坐姿十分的霸气,“侯夫人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她是那种随便就冲撞的人?”
吴氏被他这话堵得开不了口,不知道怎么回答,窘迫的垂下眸子。
花肃见状又道,“锦儿长在乡野,的确有些规矩并不懂,也是王爷心肠好,不与她计较。”
花家每个人说话,都在恭维着裴琰,可裴琰没有给半分的面子。
“本王的心肠好?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墨竹,回去就告知朝中众人,宣平候才是当今忠臣,理应善待。”
墨竹在门外回答,“是,王爷。”
花肃有些急了,他这话是随口的恭维,谁不知道他裴琰的心肠歹毒,不容侵犯。
花肃要是被这样传出去,那岂不是要被苏王爷一党的给排斥,而他又不是真的站队了皇太子,裴琰不仅不会保他,他还要被三皇子一党的视为仇敌。
这是裴琰的圈套,让他进退两难。
“王爷您就别打趣臣了,臣这把老骨头可经受不住开玩笑啊。”
裴琰回头,看向花其清,“大公子也是这样觉得的?觉得锦儿是个莽撞之人,能随意的就把本王给冲撞了?”
花其清起身,“王爷说笑了,锦儿虽然有些时候不懂规矩,但大是大非面前还是知晓的,她是个好女子,只可惜没得到好的对待。”
他这话说得不假,也没有想过要瞒着裴琰什么,他知道,裴琰和锦儿一定有着某种的联系,至少锦儿在裴琰那里是不同的。
上次他去了摄政王面前祈求,他便真的让父亲和晚儿归来。
说起来,他还欠他一个人情呢。
“大公子说得不错,她是个知礼知节的,可为何会在府上被欺负?花家如何说?”
“王爷只来给锦儿撑腰的吗?”花其衡听了这么久,总算是听明白了。
这花重锦认识了摄政王,在花家受了委屈就去告状,简直不把花家的颜面放在第一位。
裴琰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花家的任何一个人,更别提花其衡这个草包了。
“二公子觉得本王不能为其撑腰吗?还是说你们花家做得太对了?”裴琰突然一拍桌,声音凌冽冰冷。
将好不容易囫囵个缓和的气氛再次的弄僵硬。
花肃面色一白,硬着头皮的要开口,裴琰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花肃,既然你儿子觉得本王这撑腰错了,那你便来说说,花家做得可对?”
“王爷,其衡年龄小,不明白事情原委,冒犯了王爷,还望王爷见谅。”
“本王心胸可没有那么宽广,敢质疑本王,不想要命可以提前说。”
花肃又是被吓一跳,赶紧扯着花其衡来给裴琰道歉。
花其衡却不愿,“王爷就算只手遮天,可上面还有皇上呢,这样强行插手别人家事,皇上也不管吗?”
话音才落,就被花肃狠狠的一巴掌抽在脸上,“逆子,你再说一句,就给本侯滚出去。”
众人都没有想到花肃会这样直接出手,吴氏眼泪立刻就涌出来,“侯爷...”
“父亲,您打我?我可有说错?”
这种时候,不管他说没说错,那都是他的错,总不会是裴琰的错。
“你给本侯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明白错哪儿什么时候才准出来。”
裴琰冷眼看着花肃在自己面前用这样的手段保下着花其衡,因为他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花其衡。
花其衡被门外冲进来的侍从压着就去了祠堂,可刚前厅的门,就遇到翠环哭着快跑进来。
“侯爷,您快去看看吧,我家姑娘要被打死了。”
花肃这边情绪还没有得到缓解,这消息又让他心下一惊,立刻询问,“怎么回事?”
翠环语速焦急混乱,“大姑娘...大姑娘打我家姑娘了。”
几人这才意识到,好像他们都只顾着去招待裴琰了,都没有注意花重锦的动向。
“她怎敢的?”花肃大吼一声,也顾不得裴琰是不是还在了,立刻就抬脚往后院而去。
只是刚跑出去,就见花重锦一手拖着花晚,一脸愤怒的朝着这边而来。
花晚本来被划伤的那只手此时就在花重锦的手里攥着,隐约的还能看到因为血液沁出来,将手臂的衣服给染红。
吴氏想要上前,却被花重锦这一双满是杀意的眼睛给震慑到,这样的眼神她是第一次在她的身上看到,让人看到的第一瞬间就是害怕。
“锦儿...你这是做什么?”
花重锦扫视了一眼,该来的都来了,那有些话也该说清楚了,将花晚往地上狠狠的一丢,“让她自己说。”
花晚见到了父亲哥哥,第一时间就是哭,“父亲救命,大姐姐要杀了我。”
花肃也是愤怒,手抬起来就指着花重锦要责怪,这时候坐在位置上的裴琰清了清声音,“侯爷身为朝臣,最要做的便是公平,只听一人片面之词不可取。”
他满口要责怪花重锦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
只能临时改成,“花重锦,你到底要做什么?”
花重锦不卑不亢,眼神直视花肃,“女儿只想要一个公道。”
花肃气得不行,“你要什么公道,家里要讲究公道吗?”
“为何不要?难道披着家的名义,来谋害性命吗?父亲是没有见到亦安一脸的水泡吗?还是说父亲也希望亦安就这样被花晚给害死吗?”
花肃没有说话,或许他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的找大夫。
“父亲,那是女儿寒冬腊月冒死生下孩子,父亲知道为此女儿受了多少的委屈吗?”
“那是本侯要你生的吗?还不是你不知检点。”
花重锦嘴恨的就是有人说她不知检点,她在乡野的时候,不是没有乡绅要她做小妾,可她都没有答应,更没有畏惧过强权,她若真是不知检点的人,那此时她应当在某个乡绅的后院里享福。
“那是女儿不检点吗?那是花晚伙同向姝给女儿下了绯月香,让女儿不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