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微蹙着,即便熟睡了,但还是没能舒展眉头。
他现在无比的确定,花重锦就是当初的那个人。
他的心情无法形容,激动中夹着心疼。
她一直在青城山清修,独自一人生下孩子,而他却从未将视线移向过青城山,或者可以说他就没有想过会是城外的女子。
他几乎把这京城的女子都调查了个遍。
四年间她所受的苦难让他心里酸涩一片,伸手想为她将那蹙着的眉头给抚平,却发现无济于事,反而在触摸到她眉头的时候,她本能反应的一抖。
“锦儿......”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等花重锦醒来时,就见裴琰坐在床沿,眼中是她看不明白的神色。
她左右环顾了一圈,起身小声的问,“是不是被发现咱们是做戏的?”
话毕,就被裴琰一把拥入怀中,他很用力,像是要把自己与其融为一体似的。
花重锦第一反应就是外面的人还没走,还要继续做戏。
所以她抬手环住了他的腰,甚至还在背后轻轻的拍着,像安抚亦安时候一样的轻柔开口,“阿琰,阿琰。”
她嗓音低低的,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感觉,一下又一下的唤着他的名字。
他从没有哪一刻这般觉得,阿琰这两个字这样动听。
本以为是做戏的花重锦缓了缓后却发现了不对劲,若是做戏,两人虚虚抱着就是了。
可他却将头依靠在自己的肩头,甚至她能感觉到他心口的狂跳。
她小声的询问,“你怎么了?”
最先的反应便是苏王爷的人下了药,可她已经确定过,这屋里没有点香,但她不敢保证裴琰的吃食没有人动手脚。
裴琰没有回答,花重锦有些急了,“你的人应该就在外面,你若是不舒服我们就出去,不管什么做戏了,你的人一定能将人全好无损的带出苏王府的。”
花重锦等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唤自己的名字。
“锦儿...”
说实话,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而出,总能让她心口一颤,是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作祟。
“对不起...”
花重锦更加纳闷了,能让他裴琰道歉的事情,一定是大事,她顾不得其他,松开后直视他的眼睛,“裴琰,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
裴琰眼神收敛了几分的深情,“无事,他们应当已经相信了,你跟我回去。”
“回哪儿去?”花重锦被他这情绪的转变弄得一头雾水。
等被他抱着出了苏王府,又被他小心的放在车驾之中,她还是难以相信他的行为。
在苏王府她还能相信他是为了做戏,可这已经离开苏王府了,按理来说他没有继续做戏的必要了。
直到到了苏王府,她避开了他的手,他是想连进王府都要抱她吗?
她快步的率先进入,裴琰却在门口站定,看着她进去的背影愣神。
管家第一时间察觉到主子的不对劲,毕竟伺候了他这么些年,很是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主子,此次可顺利?”
裴琰点头,甚至还笑出了声,“很顺利。”
“对了,给大姑娘的院子再收拾一番,一定要事无巨细,所用皆贵。”
管家有些纳闷,什么叫事无巨细,现在那院子也已经达到了。
裴琰抬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看着管家,那行的解释,“如同本王的院子一样收拾。”
管家这下知道该如何做了,“是,主子。”
花重锦得到摄政王青睐,一场风流之后,就被接去了摄政王府的消息让人震惊。
尤其是花其清,他归来才得知母亲带着锦儿去了苏王爷的宴会,还让其在宴会上扮作舞女,吸引了摄政王,还让她与裴琰风流一场,这让他实在无法理解。
他直接前来质问,吴氏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花肃,愤怒着反问他,“本侯若是不这样做,你以为你会有光明的前途?”
“为何没有?儿子的官职是靠着自己考的,儿子不说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但也算是尽职尽责,做到了问心无愧,何来的没有前途?为何儿子的前途要靠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卖亲妹妹?父亲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花其清,你说什么?”
花其清一脸的愤然,“父亲拜高踩低,想要站队三皇子却没有半点实力被人重视,便想着把自己亲女儿送去别人榻上,想要用此来巩固权势,简直痴人说梦。”
“不要将你这些自私推脱在花家的未来,我的前途之上,我花其清不需要这样的助理,更不需要妹妹出卖身体来为我争得官途。”
花其清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家里要靠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妹妹。
若是之前,他或许还能安慰自己,家里是想要给锦儿找个好的夫家。
可现在如今,明知道锦儿受了那么多的苦,为什么他们还能下得去手。
“你说什么?”花肃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有些恼羞成怒样子。
花肃抬手指着花其清,“若不是为了你,花家何至于此?你别不识好歹。”
花其清哈哈一笑,极具讽刺,一甩手,将桌上的茶盏给挥甩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父亲母亲做法,让儿子不齿,如果儿子用双手打拼的未来不能入你们的眼睛,那儿子宁可不要。”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吴氏追上前叫他,“其清,你父亲也是有苦衷的,我们也心疼锦儿,可...”
花其清停下脚步,回头眼神冰凉的看着吴氏,“那是母亲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啊,母亲是怎么舍得的?”
“母亲一直都是温和的性格,善良的对待所有人,可为什么要亲手将锦儿送去那样的豺狼窝?”
吴氏眼泪唰一下就落了下来,亲手将女儿送去那样的深渊,她心里怎么会好过。
可她能怎么办?为了护住一个女儿,就让花家彻底的落败吗?
她做不到,所以她只能牺牲女儿了。
“母亲既然心这样的狠,那便一直狠下去吧,让众人也都看看亲生母亲亲手送女儿去别人床榻的人是什么样的。”
吴氏泣不成声,看着儿子狠心的离开,她连站都站不稳,若不是身后的婆子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指定要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