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呢,裴琰突然一个转身,双手用力的捏着管家的肩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主子,您知道什么了?”
裴琰深吸一口气,平复激动的心情,“亦安有救了,我可以救亦安了。”
他至于明白,她在青城山生活顺遂的,为什么要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来到京城,甚至不止一次的涉险了。
她四处打探关于亦安生父的事情,不仅是因为报仇,而是为了找药引子。
此次她去那流放地,一定是去查看那兵部尚书之弟赵则成的。
他就知道她不会只留下一封书信就离开的。
管家还是不太理解,“主子,可是云公子找到了解决之法?”
裴琰大喜,说话也没有遮遮掩掩,“我是亦安的生父,我可以做药引子。”
管家神色从呆愣到震惊再到疑惑,最后不太相信自己耳朵的问了一句,“小公子是主子的孩子?”
裴琰点点头,“不明显吗?他与我长得多像啊。”
管家跟在裴琰身边十几年了,从没有停他自称为我过,也从未见到主子有这样激动到手足无措的时候过。
他回应大大的笑容,“像,很像,从见到的第一面老奴就有这样的感觉了,只是并未提出来。”
裴琰心情是真的好,立刻吩咐下去,“让人离去前往流放地,告知锦儿,亦安的药引已经找到,让她速速归京。”
可吩咐完,他好像觉得有些不妥,又叫住了管家,“不用了,本王亲自去。”
管家连连点头,“有主子亲自前往,大姑娘一定感动得很。”
裴琰只要一想到自己突然出现在花重锦的面前,还告诉她,他就是亦安的生父,就是亦安的药引,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突然很想看到她开怀的笑,想解她所有的后顾之忧,解她所有的不开心。
他几乎没有安排,转身就骑上飓风出了城,飓风是千里马,很快的就将墨竹他们给甩在了后面。
裴琰因为心里急切,所以一路上并没有过多的休息,仅仅用了五天,就到了接壤流放地的地界。
此时这里已经被天寒地冻,想要速度加快已经不现实,他只能慢下来,正好等着墨竹他们。
慢慢前行差不多一日的时间,墨竹他们跟上了他,此时已经到了最为难行的地界,冰天雪地,骑着马匹根本没有办法前行。
裴琰只能将马匹丢给身后人。
墨竹赶紧取来很厚实的披风,“主子,注意保暖,可别受了寒。”
裴琰一行几人又靠着双腿走了快两日,总算是到流放地。
流放地是一出关口,这些人流放到了这里就是为了修筑防御城墙的,因为这里天寒地冻,一年有大半年都是在冬季,所以这防御工事并非容易建成。
因为天气的原因,能扛过三五年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这群犯了罪的人,最好的就是拿来做苦力。
裴琰的到来并未引起人的注意,在这边陲小镇上,就一家客栈,此时也只开了一个小门,代表着还在营业。
实则这店小二已经围着火炉在打瞌睡了。
墨竹上前叫人,店小二才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
店小二机械的又问,“上等房还是什么房?”
“上等房,要赶紧整洁,朝向好的。”
店小二点了点头,便取来地字号房的牌子,“那就只剩下一间地字号了,你们可要?”
墨竹点头,随后又要了几间普通的房间,店小二便带着他们上楼。
这小客栈有三层,地字号房在三楼,边上就是天字号,裴琰也不知怎的多看了一眼。
店小二立刻提醒,“客官若是想住店,就别多看,那边住的可是位女菩萨,不容亵渎。”
说起这位女菩萨,这店小二满眼的敬重。
墨竹连连答应,“你放心,我们是来看人的,不会无故生事端。”
这里流放的人多,有百姓自然也有达官显贵,谁还没有三两个好友亲戚的。
所以自然会有人偷摸的前来看望,而这些人全都私自前来,所以一般不会太过招摇。
听墨竹这样说,店小二也明白,他们不会多生事端,看来身份不容揣测,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要叮嘱这些人,莫要扰了女菩萨的休息就行。
裴琰刚住下,就迫不及待的要去寻找花重锦,墨竹本想让他先休息的。
没想到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声,好像挺开心的,裴琰推开窗,寒风迎面吹来。
他看到底下成群的百姓,都在向着前面小跑过去,裴琰急着下楼。
正好遇到店小二准备关门跟着去,他问了一嘴,“怎么回事?”
“女菩萨在前面施针呢,大家都去排队请女菩萨诊治呢。”
说着他揉了揉这僵硬的腰,每日重活太多,他这腰已经疼了小半年了。
裴琰也不知道为何,就下意识的跟上了这些人的步伐,一起往前而去。
前面很多人,但大家又都在有序的排着队,而队伍最前面,是一张案桌,脚下是一盆炭盆。
坐着个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正在给一老妪诊脉,她垂着头,也因为被老妪遮挡,他只能看清楚她的发髻。
他并没有参与排队,而是静静等着老妪诊脉完毕,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老妪起身道谢,然后去了旁边取药。
他才得以见到店小二口中的那位女菩萨的真容。
头发盘起的发髻之上并未着珠钗,一张脸蛋不施粉黛,却给人以美若天仙的印象,让人过目难忘。
裴琰见到人的那一瞬,心里很是欣喜,他没有想过一到流放地就能见到她。
他也很少见到着白色衣裙的她,好像月中仙子,纯洁无暇。
果然如同店小二所言,不可亵渎。
他不知怎的,就参与了排队,眼看着前面人越来越少,裴琰心情竟然有些紧张起来。
他该如何说他便是亦安的生父呢?当年的事情并非愉悦,且他知道,那件事情对她来说,是无法忘却的。
即便他当时也是受人陷害,可这些年,造成她这般艰苦生活的,他也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