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裳一愣,是啊,别人帮了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她有些为难了看了一眼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出窘迫:“我……我没有什么值得你要的。”
纪清越点点头,那么,若是有下一世,让我来照顾你可好?”
裴裳的内心咯噔一声,她错愕地抬头,看到的是纪清越认真的眼神。
裴裳笑了笑:“若是有来生,自然可以,只可惜,人世间,只有一生。”
她说着,想了想,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拿了出来,那是一块白玉,呈现一个月牙状,有些不太平整,她递给纪清越,开口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项链,是我母妃留给我的,现在送给你,若是真的有来世……”
可惜世间再无来世。
她说完,转身离开,她走的艰难,背影越来越沉重,纪清越将她的项链攥在手心,从窗口望向她。
她坚挺的背影中,还带着一丝公主仅剩的骄傲。
纪清越的眼眸暗了暗:“去禀告漠北王,我有要事要见他!”
裴裳回去后,只见齐克卡尔正在房间等她,见她刚刚回来,他有些不满意:“你怎么刚回来,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的闲逛,你是一个王妃,你们玄月交的规矩全都喂狗了吗?”
“你闭嘴!”
裴裳平生第一次大声对他说话。
她看向齐克卡尔,眼里全是憎恨:“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是玄月的公主,是因着和亲来的,是为了两国百姓,我是为了和平而来,不是来受你的屈辱的!”
“齐克卡尔,没有玄月,你们什么漠北什么都不是!若不然,为何来我玄月求和亲!”
“你们只是战败国,你这幅装腔作势的本事是给谁看?”
裴裳说完,大口的呼吸着,她眼泪夺眶而出,整个人瞬间崩溃,她好恨,好恨这个世界,恨所有人。
她恨皇后!恨裴策!恨漠北,恨齐克卡尔和齐克亚!
她恨这些将她一步步逼上绝路的人!
看她这个样子,齐克卡尔也暴躁起来:“裴裳!你是我的妻子,就要听从我的安排。”
“安排?什么安排?包括看到你睡了你的妹妹也要忍气吞声当做不知道吗?”
裴裳笑了起来,看向他,问道:“我怎么不知道那大名鼎鼎的齐克亚公主,居!然!不是漠北王的女儿啊!”
“她的父亲是谁?该不会是出生卑微的太监吧?”
她越说眼里的光芒闪烁得越厉害:“原来那小公主口口声声瞧不起别的人,口口声声说着别人都是出身低贱的奴仆,合着她自己比谁都低贱!”
这话音刚落,齐克亚就冲了进来,中午和齐克卡尔暧昧的痕迹还没有消干净。
她一脸慌张,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傲气,她拉着齐克卡尔的胳膊:“兄长,她是怎么知道的?”
裴裳冷笑一声:“和自己的哥哥上床,你不觉得恶心吗,更别说去了玄月你的肚子已经被齐克卡尔搞大了!”
“连你们两个不入流的孩子,也上不了台面!”
“你给我闭嘴!”
齐克卡尔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裴裳原本就瘦,这一巴掌更是让裴裳倒在地上。
齐克卡尔捏着她的下巴:“你若是想死,本王可以成全你!”
“这漠北本来就是我的,本王的孩子就是这漠北日后的王,谁上不了台面,我与小亚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这漠北都是我的,我想睡那个女人就睡那个女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弃子来管我!”
他说完,将裴裳拉起来,直接拿剑在她胸口刺了一刀。
裴裳疼的晕了过去,闭眼前看到齐克卡尔拿着剑刺向她的胸口……那是她上一世为数不多的记忆。
……
裴裳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这个迷幻城中,太多的阴谋诡计了。
那是她与纪清越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上一世的唯一一次见面。
她慢慢的走过,眼前又浮现出另一种画面。
纪清越坐在漠北的上座,将她告诉他的话通通告诉了漠北王。
漠北王知道后,将齐克亚带来滴血验亲,最后结果显示,果然不是他的女儿,他大怒,一气之下将齐克亚的母亲和她一起关在监狱里。
齐克卡尔也被囚禁起来。
裴裳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没想到画面浮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月后,北凉的军队联合玄月的军队一起打进漠北。
而玄月带领军队的人,竟然是她的七哥裴璟。
漠北没有反手的机会,被北凉吞并,在漠北亡国的最后那一刻,他走到监狱,看向齐克亚,笑意不达眼底:“在下奉玄月国九公主裴裳之令,前来取你的小命。”
“你也算不上什么公主,毕竟,相比起她,你也是差了千倍万倍,你那个兄长,也是个眼瞎的,放在真的公主不要,非要一个冒牌货。”
他说着,语气竟还有一些羡慕。
那样高傲不拘小节的一个女子,他想珍惜都没有机会。
裴裳看着画面中的人,竟有一丝动容,他说的,是玄月国九公主,而不是……漠北王妃……
说着,他将人带走,裴裳看到,齐克亚受到了很多折磨,最后自尽而亡。
纪清越折磨人的手法很有一套,齐克亚撑了三天就自尽了。
齐克卡尔更是被纪清越的马队拉着手腕在沙漠里走了好几圈,又将他扔进火堆将他火火烧死了。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若不是你负了她,或许你们漠北……还能活的时间久一点,不过没有办法,我怕九公主等的太久,只能早些来取你的命了。
画面的最后,是纪清越以出众的能力和干净利索的手段将北凉所有的叛军都清除干净,自己当上了北凉的皇上。
他路过玄月,将鲜花放在那个墓碑前,“九公主,所有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希望你没有等得太久……若有来生,记得来找我。”
裴裳看到玄月的墓碑前刻的字:”玄月国九公主,因着联姻,而被残害与他人之手,应,记功德百年,为公主祈福。”
她的泪落了下来,她看到,在这个画面里,她的骨灰盒,连着她死去的那个孩子,都被纪清越运到了玄月来。
那肮脏的地方,怎配得上公主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