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栾儿摇头:“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那你还……”君尧未说完,被秋栾儿轻声打断。
“你说得对,按照如今的情况,如果我要找第二伴侣,离策确实不是我第二伴侣的最优选。”
伴侣需要稳重的性格才能更好照顾雌性,离策能力有足,心性不稳。
轮其他,就像君尧说的,还未尘埃落定,一切皆有可能。
但,那又怎样。
“但离策是我的选择。”秋栾儿双手托着下巴,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就像你一样,你的最优选也不是我,应该是天空之城的雌性。”
“我的身份特殊,一旦选择我,你就会多出很多顾忌,可你还是费尽心思把我搞到天空之城来了不是吗?”
“你本来可以不用那么麻烦。”
说完,秋栾儿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君尧。
不算太大的空间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在耳边作响。
半晌过后,君尧突然说道:“所以,这就是你拒绝本王的理由?”
质问的声音一出,秋栾儿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那,哪有拒绝。”秋栾儿心虚地说道:“我只是在信守承诺而已。”
君尧眯了眯眼睛,他不想问那种‘如果没有承诺你当如何’的幼稚的问题。
对他来说,想要的东西,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
怕君尧不信,秋栾儿补充道:“我们做兽人要有基本原则的。”
君尧看了眼秋栾儿,没说话。
这个话题算是就此过去。
“对了。”本来保持沉默也没什么不好,偏偏秋栾儿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另一件事。
“刚才那个叫飞痕的雄兽,和你有什么关系?”
君尧看着秋栾儿:“你怎么知道他和我有关系?”
“猜的。”秋栾儿说道:“你的族人应该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不一般,你又凶名在外,正常情况下。”
“他们应该对我避之不及,只有飞痕凑过来。”
不同于别人的态度本就反常,若说飞痕胆子大,那么在秋栾儿摆出明显冷淡甚至厌恶的态度的时候。
飞痕就会恼羞成怒地离开了。
可偏偏,秋栾儿感觉到了那人的难堪,却并未离去。
如此下来,秋栾儿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这人故意接近自己,目的就是给君尧找不痛快。
君尧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他是那个老不死的孙子。”
“老不死?”
“上任天空之城的城主。”
秋栾儿眨了眨眼睛,从前听说是上任城主将君尧带回天空之城,并力排众议将王位传给君尧。
可如今看来,上任城主与君尧之间的关系貌似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和谐。
不过,秋栾儿最在意的却不是这个。
“孙子!?”秋栾儿不可置信:“可飞痕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啊。”
况且君尧刚上任貌似没几年。
“没什么好稀奇的。”君尧王歪了歪头:“老不死的是个七阶兽人,生命漫长。”
“寻常城主到了一定年纪,即使心有余力也仍会将退位,但那老不死的没有。”
君尧一口一个老不死,丝毫未见对那位城主的尊重。
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秋栾儿瞪大双眼,企图消化这个震惊的事实。
这难道就是老爸身体太健康的唯一缺点吗。
像是看出秋栾儿心中所想,君尧笑得有些恶劣,说道:“老不死的有六个儿子,现在就剩下一个。”
“这太子之位,可是经历了不少腥风血雨。”
秋栾儿当然明白,自古以来储君的位置都是纷争不断。
离策是个意外,万兽城就他一个独苗。
而飞痕的父亲,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把几个兄弟都给斗了下去。
本以为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城主,结果一个太子之位直接当到死。
光是想想秋栾儿就忍不住为飞痕老爹默哀三秒。
这么一想,也就不难理解飞痕为什么冒着被君尧嘎掉的风险也要作死了。
“不过你居然能让飞痕父子活着?”秋栾儿有点疑惑。
按照君尧的性子,飞痕父子俩早都完蛋了。
君尧则是给出了很符合人设的解释:“安逸的日子过多了也会无聊,没事养几个玩意看他们蹦跶也不失一件乐子。”
秋栾儿抿唇。
果然,她就知道君尧没那么好心。
“不过……”
“不过什么?”秋栾儿问道。
君尧眸光落在秋栾儿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现在不需要了。”
秋栾儿神色古怪,什么叫现在不需要了?
“你若是对惩罚不满意,本王宰了他也不是不行。”
轻飘飘的语气,好像飞痕的生死在秋栾儿眼里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君尧确实不在意,秋栾儿知道,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没必要。”
“我看其他翼族兽人的脸色,你给的惩罚很重了,应该能让他长点记性。”
“只要他以后不在我眼前烦我就够了。”
左右飞痕没做什么别的出格的事。
加之飞痕身份特殊,君尧虽是城主,贸然处死上任城主的血脉,总归是对他名声不好。
君尧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说道:“行,若是以后反悔了,本王现在的话依旧有效。”
秋栾儿望着君尧似笑非笑的模样,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
竹帘的缝隙中隐约可见外面飞速闪过的白云,下方的洛西大陆仿若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森绿色海洋。
随着云层一起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秋栾儿壮着胆子,凑到窗户跟前,不敢探脑袋,可实在想看外面的风景,便将竹帘的缝隙稍稍拨大,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惊奇地四处望着。
没有可以看时间的东西,秋栾儿只知道看着看着,太阳爬到了头顶正上方,阳光也褪去了温和的模样。
有些刺眼。
秋栾儿缩了回来,揉着空荡荡的肚子,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不犟了。
这下好了,自个找地挨饿。
秋栾儿瞅了眼双眸紧闭,好似睡着一般的人,默默地拉开了他身前小桌的抽屉。
咔嚓——
声音不大,或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秋栾儿拉抽屉的手猛地顿住。
看向君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