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搓泥麻!”
隋鸾在心里破口大骂。
在这只抓着他的鸟妖的爪子里,他此前的种种行为与打算,全都变成了笑话!
还想指挥紫府境一起对敌?
还想开满叠浪衍化后,往那蛤蟆背后戳上一记蓄满枪势的蛇缠?
全都白扯!
没看这鸟妖另一只爪子里,那只六阶巅峰的蛤蟆此时被拿捏的就跟个肉包子一样,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而且隋鸾都怀疑,这还得是鸟妖没用力。
但凡这家伙稍微用点力,他会不会像那个蛤蟆一样死掉先不说。
不管是他还是那蛤蟆,都得水灵灵的炸开成血雾!
至于为什么十三个人里只抓他?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对于这鸟妖的修为境界,隋鸾绝不怀疑会在七阶往上,抓了就抓了,没有当场暴毙就感谢老天爷吧!
而且,就算他如今活了下来。
那宋凝洲怎么办!?
就算有萧寒雁这个坐照境护着,但就在那随便拎出来一个就有六阶巅峰水准的妖兽出没的地方,一个坐照境根本护不住!
心中各种强烈情绪冲击,隋鸾的意识渐渐模糊,昏了过去。
……
被鸟妖抓着,飞了不知道多久。
昏迷的隋鸾再度睁眼。
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鸟妖丢下了。
定了定神,隋鸾警惕起身,发觉自己现在正在一道并不算高的悬崖上。
下方身前,是大片大片紫色竹子蔓延生长,形成一片紫色的竹海。
这些紫色竹子,并不笔直,相反皆弯曲成一个个相等的弧度。
“紫弧竹。”
初来乍到,即便心中很是担心宋凝洲,可隋鸾也只能强迫自己沉静下来。
故而他辨认出了这种竹子。
这是一种品阶极高的天材地宝,虽不笔直,不能如它的同族那样,供以制作枪矛之属的兵刃。
但紫弧竹每一段带有弧度的竹节,都是一件先天的储物法器,稍加炼制即可为武夫所用,极受诸如砝云谷这样的炼器宗门欢迎。
竹林间灵溪蜿蜒,神土生辉,许多动物栖息盘踞,一派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
隋鸾只是随意一扫,便认出了多种珍贵的修行资源,皆是品阶不低、价值不菲的天材地宝。
甚至还有更多的,即便以他前世眼界来看,都未能辨认出究竟是什么。
但毫无疑问,此处随便攫取一些带出,都远比那让卫家第一次减员的一缸玉髓液的价值高上百倍。
“难不成,我是被这鸟妖视为猎物,捕猎后带到了它的巢穴。”
“而这巢穴,恰好位于真实的武圣遗迹?”
“至于方才所在,会消散的城镇,只是此地的投影?”
就在隋鸾打量四周周遭环境的时候。
整片天地,忽然响起了道道钟鸣声。
钟声古朴,宏大而沧桑,在余韵的叠加里,足足响了有九下。
而后,一口青金色的大钟,就这么凭空出现在隋鸾身后的山崖上。
……
离隋鸾数十里开外,一处天然形成的洞窟中。
三道身影,盘膝对坐,正在交流着什么,身上皆有武道意气的波动。
“义弟,义妹!既然我们兄妹三人,都想寻那大自由,不冒风险又如何可行!”
一名壮年模样的男子武夫,说话间挥舞双手,神色间颇为激动。
而另外两人,一男一女,则是满脸的犹豫不决。
片刻后,其中的男子长长一叹道:
“从平义兄,自由虽好,但也要从长计议。想想无数年过去,当年先祖的后裔,如今只剩我们几人,稍有不慎就是断绝血脉,当要小心为上啊。”
另一位女子武夫,名为弓睐,姿色当属上乘,此时也劝道:
“大哥,卞卯义兄所言有理。此地被下了禁制,终我们一生也无法做到御风远游,这种情况下想要离开,难如登天啊。但大哥你也放心,我与二哥既与你义结金兰,自然会同生共死。”
最先开口的从平,望着两人语速极快道:
“天地的禁制,境界的限制,这些都是小事!你们不是也知道,我辛苦十年终于研究出的那名为魔云遮的手段,近期终于有了成效,已经可以阻挡天机探查一刻钟的时间吗!”
卞卯闻言,再劝道:
“啧,大哥,你自己也说了,你那魔云遮仅是研究就花了十年功夫,那还为什么要急于一时呢?况且只是阻挡一刻钟,太短,太短!以我们的修为,哪怕没有干扰,走出此地,也要足足一个时辰!”
“是啊大哥,二哥所言非虚。”
女子武夫弓睐紧跟着道:
“若是依我看,不如寻求董家合作?我们和他们虽然偶有摩擦,但目的都一致……”
从平一声重重的冷哼,将自家义妹的话打断,阴沉道:
“董怀寿那个老东西,人如其名,活了一辈子只活出个寿元!年迈体衰就罢,如今还年老体衰,老儿不足与谋!”
弓睐皱了皱姣好眉头,开口道:
“虽说如此,但我们这些人里,毕竟还是他修为最高。况且董家除他之外,还有其余三名武夫,即便到时无法共同举事,至少也不能让他们从中作梗。”
“三妹所言,不失为有理。”
卞卯也跟着点了点头,在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下决心道:
“大哥,三妹,不是我要乱军心,只是你们也知道,不同于你们只能在传法钟上求法,我有这一种推算天机的能力。”
“然而,近些天来,我的心中愈发不安,似乎将有祸事降临!”
“我总感觉,若是我们真的举事,恐怕会有大问题!”
卞卯的话,听起来玄之又玄。
然而其余两人闻言过后,却是都沉默了。
片刻后,弓睐率先开口,沙哑道:
“二哥所言,我持相信态度。毕竟虽然主人留下的很强大,但这种冥冥中的感觉,却是源于二哥血脉,此前也有多次预感,事后验证从未出错。”
见此,从平也只好长叹一声,无奈道:
“罢罢罢,卞卯你这能力,影响的是自身气运。那感觉看似是直觉,实则是于冥冥中截取到的一段天意,不可不察,不可不慎啊!二弟,是我着急了,不急动手便是!”
“如此,最好不过。”
卞卯点点头,面色舒缓了许多。
自家大哥从平能够和他与义妹思维一致,自然是最好。
毕竟,他们也只是不想太过着急,并非不想逃离此地。
而真当到了逃离的时候,尤其是能够施展“魔云遮”的从平,他们三人少了哪一个都不行。
就在这时,忽有宏大钟声响起。
从平眼前一亮,当即道:
“又有新人出世,上了接引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