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婉。”祝明月咬牙切齿地瞪着祝清婉。
从前她怎么被欺负被折辱都算了,她能忍,也只能忍,但王姨娘对她有着天大的恩情,不管日子好不好过,没有王姨娘,她也不可能长这么大,或许早就冻死在那个冬夜了。
祝清婉甩开身边人的手,理了理衣衫,逐步走近祝明月挑衅笑道:“怎么?生气了?这才只是开始,我今天这样全都是你害的,我要把你在乎的人一个、一个全都弄死。”
祝明月抬手一掌狠狠打在祝清婉的脸上,这是她第一次打人,手掌心还泛着隐隐的麻意,祝明月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祝清婉却在最初的愣神之后反应过来,张牙舞爪又要扑上来,书墨赶紧将祝明月往后拉了拉,护在她的身前。
“都在闹什么?”齐盈的声音传了过来,想来也是听到了下人的风声。
到底是块老姜,要比祝清婉沉得住气,她冷冷环视了一圈,转头对巧音说,“把钥匙给她。”
这钥匙,自然是指关王姨娘的钥匙。
书墨上前接过钥匙,祝怜星带着她们两个离开了这里。
齐盈看着女儿脸上的巴掌印,心疼得不行,安抚道:“她现在不好惹,没必要跟她明着硬碰硬。”
“母亲!”祝清婉扑进齐盈怀里撒娇嚎哭着,她不甘心。
齐盈在她头上抚了抚,看着祝明月她们离去的地方,露出阴狠的目光,“今日这巴掌,我一定会为你讨回来的,你要沉住气,今天要是闹大了,闹到世子跟前去,我们讨不着好,你这脑子啊,该灵活些,她今日能来,能日日都来么?”
齐盈这几句话勉强回了祝清婉的神智,抽抽噎噎跟着她回了自己屋里。
上次纵火之后,那柴房也废了,王姨娘被关在厨房旁边的一个杂物间里,门锁打开之后祝明月就看到王姨娘躺在角落地上,不省人事。
“姨娘!”祝怜星一看这场景,眼泪又止不住了。
祝明月稍显得冷静些,吩咐书墨,“出了这条街往右拐,隔壁街上有间药铺,去请个大夫来。”
待安排妥当了,祝明月才走上前去拉开怜星,蹲下身道:“扶上来。”
怜星背上还有伤,自然是不能让她来了,好在王姨娘不胖,虽有些吃力,但勉强还能背动。
祝明月费了老大劲将人背了回去,让怜星守着,亲自下去熬姜汤了。
书墨办事很快,未有多时就将大夫领了回来,大夫写方子的时候祝明月端着姜汤回来了。
“有些受寒,太久没有进食,体力不支,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这方子是滋补的,还加了几味防风寒的药,用个三四日就见好了。”
“谢谢大夫,不知药箱里是否有外伤药和裹带?”祝明月适时发问。
就见大夫点头,拿了这两样递给祝明月,随后书墨就去送人出府了。
祝明月和怜星两个人合力将王春梅扶起来,勉强灌了几口姜汤下去,祝明月这才转向怜星,满眼都是心疼。
“因为我的事连累你们了。”
祝怜星鼻腔一酸,瞪了祝明月一眼,“说什么呢?她们母女就是心思歹毒,与阿姐有何干系?下次再说这话我可就不认你这个阿姐了。”
“好,好。”祝明月苦笑着应道,扶着祝怜星坐下,熟练地给她上药包扎。
一切落定之后,祝明月才犯着愁,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日日过来,她今日走了,不知道那母女俩又会想什么法子折腾她们。
祝怜星看出来了她的想法,“好了阿姐,好好过你的日子,我和姨娘会想办法的,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大不了就受点皮肉苦,她还真敢杀了我们不成?”
祝明月摇摇头,对书墨道:“你去把路上给我们报信那个侍女叫来,她这会儿应该在后院洗衣服。”
“阿姐想做什么?”祝怜星眸中透着不解。
“我现如今仗着世子姨娘的身份,还算有点能用的地方,也不能任由她们一直这样无法无天。”祝明月抚上祝怜星的手,“要想办法给你们留一条生路。”
没多久书墨就领着人回来了,祝明月一直很信任书墨的办事能力,所以也没有特意交代什么,但路上她们都是避着人的,祝府的下人本来就不算多,也没人看见轻罗过来,只见她怯生生地给祝明月行了礼。
“二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说起来可能有些为难,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稍微看着点偏院的动静,若是主母和大姑娘闹得过了,你来国公府找我,平时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影响你的。”祝明月从书墨手中拿过钱袋子塞给轻罗,“我知道你们都是混一口饭吃,不想惹事上身,但我也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我保证除了通风报信这一件事以外,别的不会麻烦你。”
轻罗握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家中确实需要银钱,何况她也确实不忍心看着王姨娘和祝怜星受折磨,便答应了下来,“奴婢会多注意的。”
交代完了,祝明月才算了了一桩心事,又和祝怜星聊了许久,守着直到王姨娘醒了过来,亲自盯着她喝了药,才和书墨离开祝府。
回到国公府,天色都已经晚了,祝明月惦记着世子的伤,连琼花院都没回,就直接往无谋院去了。
春华看着突然回来的祝明月,面上闪过惊喜,眸中却又有些闪躲,面对着她的询问,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祝明月脚步轻快地往书房走去,还没到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一连串的笑声,她顿住了步子,那笑声听着很耳熟,她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才想起来,这是江玲玉的声音。
里面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往她耳朵里钻,两人似乎在讨论着画,萧晔听起来心情也好多了。
祝明月往后退了一步,看来萧晔也不是那般需要她,伤口有府医时刻看着,他也不缺人照顾陪伴。
祝明月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也知道萧晔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几乎忘了这件事,诗词歌赋,赏画品茶,都是她不擅长的,她好像除了会伺候人,就什么也不会了。
密密实实的酸楚占满了心头,她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里,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春华的喊声也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