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诺手里攥着透卡，随着悬浮电梯缓缓上升，金属的墙壁映照出他的高大身影。
布满阴云的黑眸，时不时瞥向手中的透卡，今天那父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临时打断了他的约会。
回到顶楼，一定要跟塔莎好好道个歉才行。
可就在电梯到达顶楼，他迈着长腿进入楼内，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因为整个楼层异都常安静，连平日里大厅里电视机的喧嚣声都消失了。
难道她生气了？
卡诺跨着步子，走到姜芍房间前，手举起又放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按了两下门铃。
2号克隆人此时正在屋内翻看着东西，听到门铃在响，做贼心虚地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将东西放回原位。
按理来说，这大晚上的，能敲门铃的只有两个人卡诺或者阿尔默。
她慢慢地移动到门前，打开电子猫眼查看，在瞧见卡诺那张放大的脸时，澎湃的心情都快要漾出来了。
2号克隆人笑容温软地将门打开，眼睛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
“首席，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首席？
一听到这个称呼，卡诺眉毛几乎拧成了一团，身体僵硬，因为姜芍从来不会用这么官方的称呼叫他。
男人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幽蓝的四号克隆人编号、熟悉的体香、日常的睡衣。
好像一切都平淡如常，是自己多疑了吗？会不会是姜芍今天生气了……才这么称呼他？
卡诺稍微舒缓了一点眉目，把手中攥了已久的透卡递过去。
“抱歉，我今天临时有点事，破坏了约会。”
2号克隆人看着递过来的卡片，根本没有听他具体说什么，只想迫不及待跟首席产生一点点肢体接触。
于是在拿透卡时，用指腹轻碰卡诺的手指，短暂碰触后，便被他的迅速撤回而分开。
她笑眼弯弯，面上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没事的，我一点不建议你破坏约会，来日方长嘛。”
卡诺凝视着她的表情，越发觉得不对劲，面前姜芍很奇怪，奇怪到……
像是变了一个人。
变了一个人吗？
他突然想到少女，给他讲的那个故事，她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只是附身在克隆人身上。
该不会……她回去了？
因为这种想法涌上心头，卡诺缓缓抬头，脸上褪去血色，变得一片苍白。
黑眸里的光芒，好似一瞬间消失，然后眨眨眼，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他向来不会轻易地掉眼泪，上一次哭还是因为塔莎的逝去。
而如今，她又再一次离开自己了？
卡诺感觉到胸口的心像是被姜芍带走了，只留下一个无底的黑洞，除了她，任何人都无法填满。
2号克隆人看到首席面色不对劲，马上慌乱起来，“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进屋休息一会？”
男人怔愣一会，终于将目光转到她身上，黑眸中除了冰冷，一切全无。
2号克隆人能感觉到他，一瞬间压过来盛气凌人的冷气。
那气息凉飕飕地包裹着她，仿佛能浸入五脏六腑，每一秒都过得格外煎熬。
她心脏开始砰砰乱跳，因为这种眼神，她第一次看到，还是在监狱判决的时候，那种强大、骇人，足以让人神色恍惚，寒毛直竖。
不行。
不能让他变成这样，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就这么想着，2号克隆人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却未料对方，先行一步，把门关上了。
她瞬间瞳孔张大，无力地瘫倒在地板上，就只是一面，仅仅一面。
自己难道就要被识破了吗？
她不能就这么输给四号克隆人，绝对不行！
2号克隆人拿出自己藏好的传信器，开始写起信来。
……
卡诺捂着心口，喘着粗气，开始按呼叫机。
知道首席犯病，阿尔默第一时间冲了过来，给他打了一剂药物。
看着管子里的液体一点点地进入首席的身体，阿尔默谨慎入微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不应该呀？四号克隆人现在和首席可谓是相当美满，首席怎么会感到心痛呢？
就今天这一点点事，也不值得，闹出这么大动静吧？
“首席，您遇上什么事了，难道和……塔莎吵架了？”
卡诺嘴唇泛白，脑中不断闪过刚才与“姜芍”相见的场面。
他可以断定，屋子里的人不是心爱之人。
“她走了。”卡诺语气有些委屈。
阿尔默一头雾水，“谁走了？”
“塔莎。”
听到名字，阿尔默只觉得荒唐，之前雅朵尔能把姜芍带走，是因为她父亲身份不菲，才能顺利的将人弄出总部。
也因为这个事，卡诺开除了许多有关参与的人，也加强了总部的安保措施。
姜芍说什么也不可能凭空的离开？
“首席，您确定吗？需不需要我去她房间查一下。”
卡诺绝望地闭上眼，“不是人走了，是芯走了。”
阿尔默表示听不明白，但今天晚上的事着实蹊跷。
他们这么一闹，确实把总部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大厦门口。
连总部大门的警戒都放松了一成。
如果姜芍一个人独自离开，着实有难度。
但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修斯的助阵呢，她的确能在今天晚上离开总部。
“首席，有没有一种可能，塔莎是被修斯带走的？”
卡诺努力从痛苦情绪中清醒过来，这种猜测他不是没有过。
尤其是看到修特父子二人今天这一遭，就当场提出了这样的疑惑。
谁都不会再深更半夜，来总部闹。如果没有其他目的，将毫无用处可言。
但无论是哪种猜想，那个屋子里的女孩，都不是塔莎。
随着药物的作用，卡诺心口的痛舒缓了不少，他嗓音低沉地说：“你去查一下。”
“是。”
“还有……那屋子里面现在有一个塔莎，你一会去给，她换一间房间住。我不确定她是克隆人还是机器人，所以要盯着她点。”
卡诺暂时不想动她，因为他还要从她的嘴里套出一点关于姜芍的话。
阿尔默一听傻眼了，什么？还有一个塔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