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淮看到鹤青鸾明显愣了一下,脸上挂起一抹疏离的笑:“鹤大小姐。”
鹤青鸾心中得意,鹤云初是亲生的又如何,关键时候鹤家不还是要靠她鹤青鸾。
“切,装腔作势。”楚柔在鹤云初耳边小声道。
鹤云初只觉得新奇,上一世她怎么没发觉楚柔这样讨厌鹤青鸾呢。
“你同我大姐姐……”
谁知对方竟也不藏着掖着,竟然爽快地承认了:“没错,我就是讨厌鹤青鸾。”
“鹤青鸾这个人瞧着温婉贤淑,其实心眼小得很。”
楚柔小的时候有一条卷毛狗,是她的一个远房舅舅从暹罗做买卖得来的,楚柔喜欢这条狗喜欢的紧,给它起名岁岁。
岁岁刚到楚家没两天,鹤青鸾就闻声赶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要她这条狗。她爹见状想将这条狗送给鹤青鸾,但是楚柔不乐意,和父亲大吵一架。
而鹤青鸾不仅无动于衷,反倒在一旁冷眼旁观,是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哭两声,掉两滴眼泪,搞得就像是楚柔欺负了她似的。
“明明就是她想抢我的狗,自己还搞得这么委屈!”至今说起这件事,楚柔面上依旧愤愤不平。
鹤云初思忖着问道:“那现在那条狗呢?”
“死了。”
鹤云初睁大了眼睛,只听她继续道,“鹤青鸾后来怀恨在心,拿有毒的肉喂给岁岁吃,岁岁中毒死了。”
“那这件事二舅舅不知道?”
楚柔却讽刺地笑出了声,“他们怎么会知道,鹤青鸾在人前装的滴水不漏,谁会相信她是这种人,而我又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她做的。”
鹤云初一时失语,不知道该怎去安慰她。不过楚柔对鹤青鸾的评价是对的,她真正的心眼儿也就针尖大点,得不到就要毁掉这种疯子样的行为在她身上发生完全不奇怪。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苦闷,这时楚柔突然看向她说道:“我以为你会反驳我,替鹤青鸾辩解。”毕竟这么多年来,但凡她说鹤青鸾几句不好,身边人就会马上反驳她。
鹤云初极快地眨眨眼:“怎么会,我也不喜欢她。”
“也是,”楚柔盯着她看了几眼,没从她脸上看出撒谎的神色,“没人会喜欢一个占了自己身份十八年的人。”
“云初,到外祖父这儿来。”楚老爷子突然对她招手,“这位便是我失而复得的外孙女鹤云初,鹤家真真正正的嫡小姐,只因前些年发生了些事情一直流落在外,今日请来璟王殿下,也是为了给云初做个见证,从此以后她就是鹤家和楚家的孩子。”
楚氏没看出来有多高兴,她只觉得今日过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这个令她头疼的亲生女儿怕是再无法轻易甩掉。
鹤云初眼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是璟王!
她抬眼看去,只见璟王客气而疏离地对她点点头,鹤云初手里便多了一张象征着她身份地位的令牌。
“多谢殿下。”
她道谢的声音不算大,却正正好落在萧应淮的耳边,听得他心头微微发痒。
萧应淮下意识舔了舔牙尖,怎么回事,是他的身体又出现什么问题了?
萧应淮收回手,然后转身看向别处。
鹤云初不解,璟王是学过变脸么,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脸就垮下来了。
“脾气还挺大。”
她念叨着,将手里的令牌看了又看,想半天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鹤云初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撞了一下,身子猛地向前扑,手忙脚乱间一个没注意就向前面的人直直地撞了上去。
“天呐,云初!”
“小姐!”
“璟王殿下!”
众人往这边儿一瞧,好家伙这是在玩叠罗汉呢。
只见最上头是鹤家新认回来的嫡小姐鹤云初,中间那层穿白色衣裳的正是身子孱弱的璟王殿下,但好在他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生怕这位金贵的主受一点伤,连忙将自己当成肉垫垫在最下面。
“殿下……您再不起来小的就喘不上气儿了。”最下面的侍卫吃力道。
鹤云初摔得头晕眼花,只觉得自己趴在不知道什么人怀里,心下一颤,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吧。
紧接着她睁开眼睛定睛一看,又是两眼一黑。
比陌生人还可怕,自个儿怎么压到了这位祖宗,鹤青鸾不会来找她拼命吧——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事情。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好在她压到的不是什么不知名的男人,否则以鹤青鸾和楚氏的尿性,一定会明里暗里的逼着自己嫁人。这么一想,压到萧应淮也不是坏事,她松了口气。
鹤青鸾总不能逼着她嫁给璟王吧……
谁知这时,鹤云初头顶冒出一声低低地,近乎于咬牙切齿的声音:“鹤二小姐,你还想在本王的怀里待多久。”
鹤云初一个激灵,“对不住对不住。”
谁知她刚想起身,小腿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眼看着要往前栽,鹤云初急中生智,用手撑了一下。
呼~好险!差点儿又要栽到璟王殿下身上了。
“唔……你!”萧应淮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羞怒,这女人是存心的还是故意的。
鹤云初闻声低头,看清楚动作和位置后,她有些不敢抬头,窘迫的挪动着身体想往起爬。
“别动。”萧应淮嗓音有些发哑,所以这句话显得语气很凶。
此话一出,鹤云初彻底不敢动了,她呆呆地愣在原地。饶是活了两世,可她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哪知道该怎么应对。
萧应淮一手撑地,一手揽住鹤云初的肩,终于在最下面侍卫的哀嚎下起身离开。
鹤云初见状下意识睁大眼睛,“殿下你不是……”他不是病秧子么,怎么病秧子还这么大力气。
像是知道鹤云初问什么似的,萧应淮反问道:“我是病了,不是死了,若连这些力气都没有,方才难不成就让二小姐这么一直撑着?”
两人说话离的很近,在旁人眼中简直就像在贴身耳语,关系暧昧得不能再暧昧了。
唯有当事人鹤云初知道,她在这儿尴尬得简直想原地去世。
“这是对不住了璟王殿下,我……”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萧应淮倒是没料到方才还一身清冷的鹤二小姐,这会儿竟然红了脸。
他向前一步,气势有些逼人:“既知对不住,那二小姐想怎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