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不该对清瑶这个不靠谱的报有太多期望!
说是踏青,结果竟将她带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荒山野地的,除了周围有一片湖风景还算秀美,旁的是真没什么可看的,若不是有皇宫的禁卫军跟着。
鹤云初都要怀疑是不是清瑶串通了什么人来将她绑架。
“嗨呀你就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乐趣,你看我带了什么!”
只见清瑶让人从马车里搬下来一只大铁炉,铁炉架在柴火堆上,看上去像是要在野外安营扎寨。
“要是有碳就好了,可惜离宫匆匆忙忙的忘了带。”
鹤云初不解,“你这是……”
只见清瑶又变戏法似的变出几串长长的木签字,上头串好了肉块。
“我精挑细选的的最适合野炊的地方!”她招呼鹤云初,“快来快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清瑶有时候不仅说话很奇怪,就连一些行为她也看不很懂。
就好比为什么要将窝头也串在签字上架在火上烤。
清瑶说火能考万物,什么葱花韭菜白菜香菇只要出现在眼前的都统统架在火上烤熟。
然后涂上清瑶“秘制”的酱料,鹤云初觉得不愧是能让清瑶付出这么大代价也要吃到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好吃吧,我跟你说在我们家那边这就叫烧烤。”
她偷偷将宫里带出来的酒拿下来,两人乘风对饮,相互诉说着心事。
鹤云初对着山川湖海,心头愁闷荡然无存,世间风景万千,人不能只为仇恨而活。
两人对山长叹,临水嬉游,快活地就好似脱离了凡尘束缚。
“云初,你不觉得这样的日子很逍遥么,若是有来日我定要去名动天下的江南瞧瞧,人这辈子总要看遍大好河山,游历五湖四海才不枉活了一场,届时你陪我去啊!”
鹤云初听到自己的声音,她说,好。
快活了一天,到了晚上报应来了。
清瑶半夜里开始肚子痛。
“白日吃多了油腻荤腥,晚上又在湖边游水嬉戏,你不闹肚子谁闹。”鹤云初一脸无奈,这祖宗就没一天让人安心的。
清瑶笑脸疼的皱在一起,肚子上还被下人塞了一个装满热水的暖袋。
“云初救命,我再也不这么玩了。”
还好鹤云初想着山高路远,万一谁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她还能把药拿出来救个急。
这么想着,鹤云初便起身去自己的帐子里,下人不知道自己的东西放在哪,鹤云初也不想让旁人随意乱翻自己的东西。
结果刚回到帐子里,鹤云初就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自己的屋子被动过。
方才的烛台应当不是放在这个位置。
还有她床边的书被人翻过,嗨留下一个黑色的手印子。
忽然,角落处传来响动,是木箱子受到外力向前推与地面产生摩擦的声音。
“谁,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角落处的声音又小了几分,像是被鹤云初吓到,带着些胆怯和祈祷不被人发现的掩耳盗铃。
“快来人!”鹤云初将门外的守卫叫来,她不怕刺客,就怕是什么野兽之类的,毕竟这个地界虽然空旷,但毕竟在山林中难保不会有野兽出没。
很快的,禁卫军从外面冲进来,鹤云初指着角落对他们说:“那边有东西,我怀疑是什么野兽。”
毕竟那么小又狭窄的地方,刺客很难藏身于此。
只见几名禁卫军拿着刀慢慢靠近,只等野兽露头就将东西砍死。
可里头的野兽不知道是不是能听懂人话似的,竟然躲在里面不肯出来。
“我数三二一我们合力将这个木箱抬走。”
“三。”
“二。”
“一。”
木箱被两人合力抬开,下面果然藏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们没敢多瞧,连忙举起手里的刀就要往下砍。
“等等!”
鹤云初大声呵斥,因为她看清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那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
“竟然是个脏兮兮的孩子?”
“可是孩子怎么会跑到山郊野岭呢。”
方才被他们当作成野兽要砍死的小孩这会儿正拿着一双棕色的眸子盯着鹤云初看,他虽然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可眼睛却异常的亮。
鹤云初一眼就瞧出他身子的不对来,这个小孩的腿好像是被打断过,现在走路有些跛脚。
而且,鹤云初眼睛往下瞧,只见小孩的手上脸上也布满大大小小的划痕。
有些伤口已经破肉外翻,里头混着泥土之类的杂质,再不处理是要发炎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跑到她帐子里的,但是鉴于一名医者的良心,鹤云初还是让人打了水进来给孩子清洗。
自己则是将清瑶用到的药交给她身边的侍女,相较于清瑶来说,小孩这边的情况貌似更需要她。
结果她刚离开没一会儿,再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则是满地狼藉。
那孩子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摔砸东西,躲避想要给他换上干净衣裳的婢女。
“怎么回事?”
侍女们面露难色,“鹤小姐,这孩子实在野性难驯,我们只是想要为他清洗一下身体,换上干净衣服,谁曾想他竟然突然像疯了一样攻击我们,还踢翻了刚热好的水。”
鹤云初眼神移到他身上,男孩瞬间不折腾了,安静的就好像方才歇斯底里的人不是他。
“给你换新衣服,为什么要乱闹打伤别人。”
小男孩像是没听懂,直愣愣的用着棕色眼睛盯着鹤云初。
鹤云初伸手想碰一碰他的头发。
身后的宫人小心翼翼的提醒:“鹤小姐,这孩子野性难驯,谁碰挠谁,您还是……”
可是鹤云初的手已经碰上他乱糟糟的头发了。
预想中的情况没有发生,她又将手往上移揉了揉他的脑袋。
男孩还是安静的站在原地抬头看她。
鹤云初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孩子貌似听她的话。
“我们现在把衣服脱掉洗澡,可以吗,同意的话就点点头,不想的话就摇摇头。”
男孩似乎听的很吃力,废了半天的劲儿才勉强听懂,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