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复发,将好不容易有了恢复健康希望的百姓们再次濒临绝望。
眼瞅着疫病复发后,一天比一天严重,这次不只是城外百姓遭殃,城内百姓因为先前放松了警惕,染上疫病的人不在少数。
京城中无处不是抽泣声,而这次起到稳定民心作用的萧应淮一病不起,守城将士无法安抚民心,接连生出好几次暴力事件。
而造成这场暴乱的罪魁祸首鹤青鸾被关在掖庭。
她战战兢兢又蓬头垢面,虽然圣上派人将她抓到掖庭关着,但没有人真正对她做什么。
这时,外头的铁门响动了几声,鹤青鸾吓得一哆嗦,抬眼看去。
是鹤知礼!
“知礼!你终于来救姐姐了!”
鹤知礼没想到这群人真的敢把鹤青鸾关起来,在国公府听到鹤青鸾被抓的消息后,他觉得鹤青鸾一定是被人给陷害了,他的姐姐那么温柔体贴善良,怎么会做出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呢。
“姐,你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好帮你洗清冤屈。”鹤知礼着急,“疫病方子是不是被人调换了,姐姐你原本开的方子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他姐姐一向医术好,怎么可能为了名声而去做没把握的事情。
鹤青鸾罕见的沉默了,半晌她才抬头,红着双眼苦涩道:“知礼,难道说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原本心里还有一丝怀疑的,这下看到姐姐哭红的眼睛,他连最后半分犹豫都没有了。
姐姐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他就是冒死也要向圣上求情,求圣上放他姐姐出来。
他心中盘算着自己该如何求父亲,没看到鹤青鸾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和阴狠。
鹤知礼扔给狱卒一袋金瓜子,狱卒用手掂了掂重量,眼睛一睁,露出满意的笑来。
“搞快点,待会儿安大人来了谁都逃不了。”
不多时,掖庭门口出现了一个高挺的身影,鹤青鸾看清楚来人后心中发颤:“父……父亲。”
还没等她话音落下,一道凌厉的掌风呼啸而来,“逆女!你知不知道国公府被你害惨了。”
现在的国公府哪还有前几日那般风光无两,若不是有士兵守着,难民们恨不得将国公府的大门砸烂,冲到府上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
他这张老脸都跟着丢完了,“今早上朝,你知道其他官员都是如何看你父亲的么,你知道就因为你,圣上单独将我叫出去问话,你……”
鹤成轩的巴掌又扬起来,鹤知礼见状也不顾自己害怕了,赶紧劝阻:“父亲您息怒,姐姐她是被人陷害的,等我们为姐姐查清楚到底是谁暗下毒手,国公府的冤屈就能洗清了。”
他半信半疑地收回手,当初陈太医说的斩钉截铁,一口咬定是鹤青鸾的药方出了问题,自己也一度怀疑是不是有人暗中使诈。
可……鹤青鸾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她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前两天他还在疑惑,鹤青鸾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干了这么大一件事,她有那个本事么。
只不过国公府受人褒奖,他就也没再多想。
想着这儿,他更加严肃地问鹤青鸾:“你确定,你的药方是对的?”
鹤青鸾现在是进退两难,她若要承认自己的药方不对,就相当于变相承认自己没本事,可她若要是不承认……
“你可想好了,你若是说自己的方子万无一失,为父便是豁出去老脸也要在圣上跟前替你求情,可若是让我发现你弄虚作假……”鹤成轩眼睛一眯。
后果如何即便他不说也足以让鹤青鸾胆寒。
“是、是有人陷害,女儿的方子,是对的……”
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撒谎又如何,普天之下又有谁研究出治疗疫病的方子了?
……
“陛下、太后娘娘,奴才已然大好,可以回御膳房伺候了。”
福海经过小药童这些天的精心照顾,身上的疫病根除,身上流的脓包也尽数消退。
鹤青鸾此番正跪在御前回话,看见福海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陛下、太后娘娘,民女的药并非全无作用,这位公公不就大好了吗!”
“这些是用了鹤大小姐给的方子才治好的?”
太后皇帝相视一眼,若真如此,怎么外面那些灾民却不见好。
“回陛下和太后娘娘,奴才是被鹤家小姐治好的,只是并非鹤家大小姐,而是鹤家二小姐!”
又是鹤二小姐,先是严太医在她面前夸赞鹤二小姐医术惊人,而后福海又说自己是被鹤二小姐治好的,太后回忆了半晌,之前怎么没瞧出那孩子这般有本事。
鹤青鸾脑子此时已经无法运转: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把医书偷走了吗,怎么鹤云初还能研究出治病的方子,凭什么!
自己眼看就要身败名裂,而鹤云初却有乘风而起之势,隐隐要压过她。
她不愿承认自己不如鹤云初,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被她踩在脚下,内心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打击而心里崩溃,几乎是不带脑子的,“不可能,我明明……”
随即,她也意识到自己话中的纰漏,连忙止住话,只可惜她面前坐着的两位一个是当今天子,手握至高权力,洞察人心不在话下。
另一个是当今太后,先帝宠妃,郁于深宫争斗多年,她的这点心虚看得一清二楚。
太后拍案:“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鹤青鸾吓得一哆嗦,却还是耍起了先前在楚氏面前玩的那套:“太后娘娘,我没有,我是清白的……”
谁知太后根本不吃她这套,先前她折腾的萧应淮吐血的账自己还没同她算过。
她大手一挥,“来人,给我上刑,上到她肯说为止。”
鹤成轩站在一旁神色淡淡,像是马上要接受惩罚的不是他的女儿。
鹤知礼有些着急,他使劲儿摇了摇父亲,说道:“父亲,您快救救大姐,她一个女儿家哪里受的了这样的罚。”
萧景辞悠悠地朝他看过去:“怎么?誉国公似乎有话要说?”
鹤成轩是什么人,眼看着鹤青鸾不顶用了,他哪里会用自己的大好前程来换一个废子,更何况鹤青鸾也不是他亲生的。
“一切都由陛下娘娘定夺,臣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