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跑不了,她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娶我?”
“自然是因为本将军喜欢你啊,我打听过了,你在京城过的根本不开心,不如随我去边境,到时候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
“将军,您这不叫喜欢。”鹤云初觉得她有必要给这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科普一下什么是男女之情,什么是敬佩之情。
“喜欢是男女之间会脸红心跳的,将军看到我会表现出这样的情况么。”答案自然是不会,“你只是觉得我有才能头脑罢了,将军爱才想让人才投身国家,可这并非男女之情,也不是能够用婚姻来戏说的事。”
崔明被她的话说住,愣神想了半晌。
“是不是只有看到对方觉得脸红心跳,才算是喜欢。”
鹤云初点头,孺子可教。
“那鹤小姐有对什么人这样过么。”
她收回方才那句话。此子不可教也,她怎么会对别人脸红,怎么可能……
眼神下意识看向对面的方向,那边萧应淮正陪着圣上与大臣敬酒。
“没有。”
“既然你没有,那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我就不能是那个人。”
“崔将军方才我们云初拒绝你拒绝的还不够明显么,怎么现在还来百般纠缠。”这般干脆利落毫不留情的话,也就只有沈从华能说得出了。
崔明认的此人,他们行军打仗难免要与兵部打交道,兵部尚书他认得,兵部尚书之女他当人也认得,而且真的细说起来,两人之间还颇有渊源。
“原来是沈大小姐,我还当是谁呢,我和鹤小姐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沈从华不干了,“云初是我的闺中好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方才当着众人让云初那么难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好现在来继续骚扰云初。”
“什么叫骚扰,我对云初一见钟情,想问问她为什么拒绝我这都不行,不像某个人小时候找人家搭话被拒绝,转头趴在墙角哭的天昏地暗。”
“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就说我就说,你这么凶,怪不得现在都找不到夫家。”
“你……”
眼看两人就要在圣上面前打起来,鹤云初连忙拉架。
这下才知晓两人方才在说什么。
沈从华比崔明大上两三岁,一次崔老将军与当时还只是兵部侍郎的沈尚书谈事时将两个孩子都带上了。
沈从华一直对校场里经常跟随父亲耍枪的一个男孩很感兴趣。
再加上沈从华这人从小就胆子大,性格大大咧咧的,于是趁下人不注意跑到校场偷看人家男孩练枪。
还找人搭讪,结果因为话太多被男孩义正词严地批评了。
小小的沈从华就没受过这种委屈,于是自以为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大哭一场,结果就被同样溜出来玩的崔明目睹了一切。
沈从华转头找鹤云初告状:“这都几岁的事儿了,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说明此人睚眦必报小心眼儿,云初你可千万不能嫁给他,否则要吃大亏。”
崔明也转头找鹤云初告状:“这还能说明什么,说明我记性好,不像某些人一天天嫁不出去净想着拆散别人。”
鹤云初扶额,这两位加起来有五岁么,连架都吵得这么幼稚。
“行了,我不会嫁给你,当然也不会嫁给窦二,你们要吵出去吵别在我跟前,扰人清静。”
结果这两人还真的一直吵到了宫宴散场。
就连走的时候都是各家小厮相互拉劝,好说歹说才将两人分开。
他俩才该在一起吧,面红耳赤怎么不算是一种脸红呢。
自从宫宴上与萧应淮和好后,鹤云初就恢复了去璟王府替他把脉的习惯。
只是每次进去看见萧应淮,总能想到那天晚上那个温柔至极的拥抱和树后面两人紧紧相挨的距离。
令她苦恼的是好像只有自己对那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萧应淮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但两人相处之间鹤云初总觉得与往常不太一样,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她这么安慰自己。
北离战败,会派北离国使臣前来拜访大梁,并缴纳每年的岁贡。
而这次听说还带了北离国的公主,欲让两国和亲更结秦晋之好。
别的不说,光是和亲一事,清瑶就不止一次地来找她吐槽。
“好好的,来缴纳岁贡就来缴纳岁贡,干嘛非得带一个公主来啊,大好的青春年华浪费在后宫里,想想就替那个公主可惜。”
“你说萧景辞他有什么好啊,怎么一个两个都想着嫁他。”
鹤云初挑了挑眉,这会儿都连名带姓地叫上了,看来圣上在后宫已经将人惯得无法无天了。
看她这副嘴硬的样子,鹤云初轻笑一声又开始加码:“是啊,我那个三妹妹现在还想着哪天能在圣上面前露脸,然后进宫当妃子同你作伴呢。”
“切,皇帝不会喜欢她的。”清瑶颇为自豪,“她就喜欢我这样的。”
“哦,那你的位分他给你升了吗?”
一说起这个清瑶就垮下脸:“没有,狗东西存心想看我笑话!”
鹤云初但笑不语,若真的说圣上不在意她是不能的,虽然撸了位分,但就清瑶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那样不是最好的,还能在想出宫的时候就出宫,这哪是一个小小美人能有的待遇。
就连御前的公公都知道这位在圣上心里分量不轻,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多关照着些。
“你陪我去散散心吧,成日里闷在宫里我都要闲出屁了。”
时至今日鹤云初依旧没对清瑶口中时不时蹦出来的一些话感到不理解。
清瑶说她已经向皇帝报备过行程,皇帝也同意了,并说去的时候会派给她一支御林军随行。
“就这么轻易放你出去了?”在她的认知之中,进了宫的妃子别说出去玩了,就是出宫门一步都难如登天。
皇上是真宠!
“废话,老娘抛去尊严三天三夜换来的。”
她想问什么三天三夜,但转念一想估计她听完得后悔,还是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