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这个人极为阴险,当听说朱屠派人去李阳那讨债,撵出村后被饿狼咬死,立刻就生出了毒计! “朱大哥,你手下被狼咬死,此事必有蹊跷!我琢磨着…多半是被李阳打死,再丢进山林毁尸灭迹!”
“这小子擅长打猎,熟悉野兽出没的习性,想做这事易如反掌!”
“这人都死了,借据更是无从谈起,李阳真是太狠毒了!”
这几句话正说在朱屠的心病上,不由得信了个十足十!
“好个狠毒的李阳,竟然杀我兄弟,还想把账赖掉,我朱屠岂能饶他!”
“只不过…他现在身为游徼,如何惹得起呀!”
吴云一笑,小声说道:“侥天之幸,县令只是口头委派,并没有出委任状,他还是个平头百姓!”
“只不过时不我待,真要是县令回来,把委任状发下去,咱可一点机会都没了!”
朱屠也明白了,自己和李阳必须死一个,不然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当即把心一横,说道:“吴老弟,我知你足智多谋,有什么主意就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吴云阴笑道:“朱大哥手下最少有上百人,我们几个也笼络了些人手,凑在一块也有个六七十人。”
“咱找个月黑风高之夜,灭了李家村!事后就说是土匪灭村,不就得了?”
朱屠兴奋地站了起来,说道:“如此甚好!李家村虽然是个穷地儿,可那儿的大姑娘小媳妇却颇有姿色!”
“到时候男的宰了,把年轻女子交给我,找人牙子远远地卖了,咱都能发笔小财!”
“我只要李阳的媳妇,据说这小女子美得很呢!”
几个人相视而笑,脸上都充满了得意的神色。
“来来!吃酒!”
“……”
“一,一,一二一…”
在李家村后的空地上,百名精壮青年男子正在列队行进。
这些人手里都端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前端斜削后用火烤干,切口处锐利无比。
虽然是大冬天,可人人额头上都出了汗,在严寒下就像是蒸馒头般散发着白气。
李连虎站在旁边看着,早已经没精打采,不断地打着哈欠,这叫一个糟心。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自己侄子半点武艺不教,就带着人来回走柳,真不知道管啥屁用…
“嘟嘟!谁让你们停了,继续走!”
突然,李阳的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嘴里吹着竹哨,催促队伍前进。
可是队伍已经走到空地边缘,再往前走就是个水塘,毕竟现在还没有深冬,冰层并不厚。
如果小孩上去玩耍还不咋地,这么多壮汉挤上去,那可就难说了!
走在最前面一排的村民犹豫起来,步伐越来越慢,到了即将上冰面的那一刻,全都停下了脚步。
“停下!第一排所有人出列!”
李阳平时嘻嘻哈哈,极为平易近人,和乡民们说笑嬉闹都是平常事。
可现在却正声厉色,两道剑眉立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凛然之气!
第一排的十个村民不明所以,便扛着竹枪走了出来。
领头的就是李谷丰,有些抱怨地说道:“阳儿,不是我们不往前走,那冰不结实,走上去非碎了不可…”
“这大冬天的,真要是把鞋裤给湿了,回家就得烤上半天啊。”
其他那几个村民也是连连点头,脸上嬉皮笑脸,也没人把这当回事儿。
李阳面色阴沉,声音如同铁锤敲击铁砧,每一个字都能迸发出火星!
“进有重赏,退有重刑,令行禁止,严不可犯!”
“你们十个人不听号令,免除乡勇资格!”
就这几句话,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
大家伙深知李阳的为人,对待土匪歹人冷酷无情,可对于乡里乡亲却极为照顾。
但是今天却判若两人,简直如同地狱判官,毫无人情可讲!
李谷丰脸涨的通红,气得浑身发抖。
自己可是李阳的亲爹,在前些日子的剿匪和猎杀巨熊时都冲锋在前,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
没想到今天仅仅因为一件小事,就被儿子当面训斥,这脸实在是丢不起!
“你…你有能耐,当爹的不中用!不干了还不行!”
李谷丰气地把竹枪撂下,又把身上的乡勇制服脱下来摔在地上,倒背双手气冲冲快步离去。
其他的那几个村民也都傻了,现在是灾荒年月,能选入乡勇分发口粮,那可是大幸运的事情。
现在被剥夺了资格,意味着深冬时就要挨饿,人人都开始哀求了起来。
“李阳,我以后听号令还不行吗?
这次没弄明白,以后保证听话啊…”
“俺家人口多,还指望当乡勇多分点粮食,就可怜可怜我吧…”
别看李阳平时待人温和,现在这张脸如同铁板,没有丝毫的动摇。 “乡勇练兵乃是李家村生死存亡的大事,岂容儿戏!”
“今天看到薄冰便畏首畏尾,明日看到前面刀枪剑戟,岂不是要望风而逃?”
“全村老少上千口,这性命就握在你们手里,如此懈怠,怎么配得上这身军衣号坎!”
“把衣服脱下,立刻离开!”
看到李阳丝毫不讲情面,这九个村民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把衣服脱下,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远去。
看到如此做法,李连虎却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要说这李家村,李连虎那当真是个人物。 不但天生勇武过人,而且脑子特别好使,即便没读过书,很多道理也能无师自通。
自己的侄儿果然有本事! 这哪里是排队瞎走,明明是练兵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