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我会!那些弄不死我的,终究会使我变得强大!”
小和尚在一旁兴奋的抢答道。
老黄不禁对牧青白刮目相看了,这就是文人风骨吗?
牧青白轻飘飘白了他一眼:“那些弄不死我的,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我弄死!”
老黄:……
小和尚:……
牧青白叹了口气:“我出来转悠就是想看看,这群官僚废物,敢不敢弄死我,没想到我都辞官了,还是没死成!”
他哪知道,混迹官场的哪个不是人精?
未定之事,他们可不敢冒进。
牧青白死不死,全在女帝决断。
“不过也没关系,我既然已经成了赈灾大臣,此去一片光明!”牧青白又重新振作起来。
小和尚在一旁听得眼前发亮:“牧公子,啊不,牧大人,没想到短短十余日不见,您就官升好几品!真乃是人中豪杰!”
牧青白摆摆手谦虚道:“也没有那么厉害啦,都是用命换来的。”
老黄在一旁吐槽,确实是用命换来的,平常人还真不敢这么干呢。
小和尚连忙道:“牧大人,您看我们俩缘分如此之深,不如……你带上我出去见见世面吧!”
“……你这燕国地图太短了吧!”
老黄有些不忍心,劝慰道:“小和尚,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知道!牧公子嘛!”
“你不知道他在朝堂上做了什么吧?”
“不知道,我刚从牢里放出来!不过既然是牧公子,一定是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老黄暗自腹诽:确实惊天地泣鬼神!
牧青白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小伙子有胆识,我欣赏你!你确定要去?”
“确定!”小和尚目光坚定,声音洪亮。
牧青白道:“你跟我回去,还是明日城门汇合?”
小和尚回头看了看凤鸣苑,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还是明日我在城门口等你吧!我还想找找机会进去看看!”
“你不是没钱吗?”
“牧公子你不懂,这地方出入的都是达官显贵,在这里要饭,一会儿就能要到好多钱,足够进去的门票了!”
“…要饭都要狎娼!还是你牛逼。”
……
牧青白回到白府,并没有见着殷秋白。
但是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官服。
浅红色的五品官服印绶。
按照九品十八级来算,牧青白一下子连升六级!
当然,这些都是暂时的,等差事结束了,还要收回,然后另行赏赐。
本来牧青白区区八品小官是没有资格承担这么大的差事的。
但群臣铁了心要弄死他,所以联名上书,推举牧青白接取赈灾大臣的重任。
一直到第二天。
朝廷钦派的辅佐办差的官员都到齐了。
殷秋白也没有露面。
牧青白只好对老黄说道:“黄管家,替我向你们家小姐告辞!”
“我会的…唉,牧公子,此去艰险,还是要多加小心!”
“哈哈,我当然知道,瞧他们那脸色就知道,这一趟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牧青白身后队伍里那群官员,清一色的哭丧脸,就好像家里死了人似的。
这时一个身穿甲胄,凛凛威风的汉子走到牧青白面前。
抱拳道:“在下吴洪!负责此次赈灾粮饷的护送!”
牧青白略微还礼:“吴将军。”
吴洪点点头,“若是牧大人准备好了就知会我一声,我随时都能出发。”
牧青白摆摆手道:“不用等我!你们先行出发,你们行进速度快不起来,我到时候会追上你们的。”
吴洪闻言有些错愕,不禁看了眼老黄。
吴洪本来就是殷秋白安排进来的,除了护粮的本职之外,主要还是要保护牧青白的安全。
老黄赶忙道:“牧公子,还是等等吧!这路上要是有什么差错,还得你拿主意!”
牧青白一听就不乐意了,要是这么一大队人马跟在自己身边,朝堂上那群酒囊饭袋还怎么对自己下手?
“这什么话?吴将军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有什么差错,他处理得比我还好呢!”
牧青白冲吴洪说道:“吴将军,灾情如火,容不得耽搁,你先行!”
老黄连忙朝吴洪使了个眼色。
吴洪硬着头皮道:“不差这一时半刻。”
说完,他转身就走。
牧青白见状脸色都拉了下来,想着一会儿出城了,自己就快马加鞭,把粮队甩在后头。
想到这,牧青白也不等了,号令队伍立刻出发。
往常朝廷钦派的大臣离开京师,都会有大批官员相送,但牧青白这一行,简直凄凉。
不过想来也是,牧青白在那些人眼里,已经是死人了。
但牧青白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有些欢呼雀跃。
抵达城门口,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等着的小和尚,牧青白更是哈哈一笑,伸手把对方拉上车。
牧青白一把拿过缰绳,塞到了小和尚的手里,对车夫道:“你回去运粮吧……和尚,你会驾车的吧?”
“会!”
“一会儿快马加鞭,不要停!”
“明白!”小和尚兴致冲冲,忽然扭头问道:“牧公子,我现在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讲的故事里,那个…那个…赫尔佐格?!”
牧青白顿时拉了个逼脸:“你好好驾车,别学那些有的没的!那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畜生中的畜生。”
小和尚挠了挠光头,有些困惑:“可是你不是说过的,那只猴子才是畜生里的畜生吗?”
“赫尔佐格比猴子还畜生一倍……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不想再回忆那惨痛的前世了!”
牧青白正要大手一挥。
身后一声大喊:“牧公子,且留步!”
豪情壮志刚酝酿好又被打断了。
牧青白有些恼怒:“谁啊!”
威风凛凛的骏马‘踢踏’停下。
她急得面色微红,显然是一路疾驰追来。
可是来到近前,见到了急着想见的人。
望着车上站着的少年,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张狂。
本来一肚子的话,到最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白姑娘啊,有什么事吗?”
殷秋白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牧公子,那夜画船上,那句诗作的真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句诗,大概是她本来想说的话,此刻说不出口了。
“戌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牧青白道:“不应景,但既然白姑娘喜欢,就送给白姑娘吧。”
殷秋白怔住,呆呆的看着牧青白。
牧青白轻轻一笑,拱手告辞。
马车走得不快,但好像一眨眼就到了天边。
殷秋白回过神来时,察觉到自己的脸颊湿润,她轻蘸水渍,有些吃惊。
“怎么会…我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