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啊...人还好——”
等等！
如果是人的话岂不是更可怕了？！
“小满叔叔，我知道你很害怕，但你先别害怕。”
梳完头发的小姑娘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表情淡定地安慰他。
不过小满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就是了。
“我记得之前貌似有人同我说过这件事，等我好好想想~”
想到小主人那令人智熄的记忆力，小满打了一个冷颤。
这一想指不定又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唉，没底的事。
刚这样想完的小满一低头对上了卷卷那水灵灵的大眼睛。
小姑娘眯了眯眼，那软甜可爱的脸上有些威胁，看着不凶，倒是可爱极了。
“小满叔叔你脸上的失落好歹藏一下，觉得卷卷小看不懂是吧！”
你礼貌嘛！卷卷就问你礼貌嘛？！
小满嘿嘿一笑，小主人可爱捏~
但事实证明小满没有冤枉卷卷，这小家伙确实忘记了，她不仅忘记谁给她说过这件事，连这个事也忘记了。
不过她都那么可爱了，还能要求她什么呢~
在知道苏明莲确实被漠北带走了之后，参与这件事的人从上到下无一例外全部被处罚，最严重的那人掉了脑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斡旋受贿，往大了说是通敌叛国的罪。
只斩他一个已经是皇上最近心情好的缘故，要不然他九族都跑不了。
卷卷还是在谷雨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她最近发现了一件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大家在漠北的事上有些戒备她。
具体的表现特征为在她询问一些漠北的事情时，大家一致地选择闭口不谈，抑或是转移话题，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事！
因为这事卷卷还伤心了好长时间，不过她没有想太多。
唉，她长大了，大家讲事情都开始避着她了，一点也不像小时候那么没有分寸感。
直到某一日在皇宫里，她在皇上身边嫌闷得慌于是一个人跑出来玩，遇到了同样闲得慌在御花园逛的姜月笙。
这四年姜月笙的变化并不大，同卷卷一样长开了一点，个子也变得更高了。
说实话，在刚瞧见卷卷的时候，姜月笙愣了一下，在想这人是谁。
不过片刻，她便意识到了。
能在这皇宫内随意走动的小孩不多，一共加起来不出五个。
她算一个，鱼卷卷也算一个。
只是......
没认出来的原因是眼前这个小孩与记忆中胖嘟嘟的鱼卷卷一点也不一样。
姜月笙印象中，鱼卷卷是一个白白的，胖乎乎的小团子，手上总是拿着些什么吃的，不是点心就是果干，还很喜欢待在别人怀里。
但眼前这个小孩长相精致极了，粉嫩得像朵刚露了苞的小桃花一样。
也对，按她家那条件，不管鱼卷卷是遗传她爸还是遗传她妈，长相一定难看不了。
姜月笙从小亭子里站起来，朝卷卷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停在卷卷身边后，她问道。
“记得。”
她俩的关系很奇怪，说好吧中间有许多隔阂，说不好吧见面了还能平静地说上几句话。
“我最近又做了几款蛋糕。”姜月笙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但卷卷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见到好吃的就走不动道的卷卷了，虽然她心里有点想吃。
姜月笙这个话题带的并没有想象中的效果那么好。
主要是卷卷小时候性格很软，有点小话痨，现在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爱说话了。
她沉默地打量了一会儿，见卷卷貌似状态很好的样子，不禁问出了自己好奇的问题。
“对了，之前来姜国那个蓝头发的男孩子也是人鱼吧。”
这下小姑娘有了反应，清透的星眸瞪圆，惊讶极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人鱼族的特征不就是长得漂亮，而且头发颜色不同吗？”
卷卷更惊讶了，“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姜月笙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像是听不明白她问的问题一样。
“很多人都知道啊，我不知道外面是怎样，但皇宫里，我身边的宫女都知道。”
这话成功让卷卷僵住了。
“很多人都知道.........”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紧抿着唇，声音里有些飘忽。
“那是不是说明，他们出事了？”
姜月笙看到她的表情后愣了一下。
她没有回答卷卷的问题，而是在旁边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卷卷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姜月笙脸色一变，颜色有些苍白起来。眼神里不可避免地露出几分慌乱。
她以为鱼卷卷知道这件事，所以才问她的。
没想到她竟然不知道！
虽然她不知道宫外的情况，但这件事有一段时间在皇宫内传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很难。
但鱼卷卷不知道，所以说......是有人封了消息瞒着她。
能有这本事从回姜国到现在瞒了她半个月消息的人屈指可数。
姜月笙身体僵硬地转头看向御书房的方向，后背冷汗涔涔。
是......父皇
他有一手遮天的能力，也有这样做的原因。
四年前南落国的使者来的时候就能看出，鱼卷卷与那两位人鱼关系密切，所以父皇封锁消息的原因......是不想让卷卷担心？
完了，父皇瞒了这么久的事情被她给说出来了。
姜月笙此时浑身一阵发冷，她都不敢想若是父皇知道这件事之后会如何。
尤其是在看到面前的小姑娘委屈唧唧地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从石凳子上跳下去之后，她心中不好的预感达到了顶峰。
她紧跟着跳下去伸手想去拉鱼卷卷，但这小家伙如今的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追上的。
她是一个身形灵活的小团子。
姜月笙抓了个空，脸色惨白地站在亭子下看着鱼卷卷往御书房的方向跑。
小姑娘一边跑一边时不时抬手用袖子擦擦眼睛，嘴上呜呜呜的，是个奔跑的悲伤团子。
姜月笙脑海中循环划过两个字：
“完蛋......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