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视了个彻底的众人愣了片刻，而后才有人反应过来，觉得那东西有些眼熟。
“它长得……好像我们的神兽大人。”
“不是好像，那就是！”
在它扑过来的时候，卷卷也认出了。
但她来不及躲，大狗兴奋地跃到树上，脆弱的树枝经不起它的重量，就这样咔嚓一声断了。
推开毛毛从地上爬起来的卷卷低头望着刚才硌着她腰的小石子，心想：
这真是她成年以后受过最严重的伤。
“毛毛──”
因为大狗太热情，挡都挡不及的卷卷无奈地抱着它的狗头，“冷静一点……”
此时，那些人也围了过来，在夜明珠和月光的照耀下，他们清楚地看到了那只狗的长相。
真的是他们一直供养的神兽！
“神兽大人，您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舟玉激动地蹲坐在它身边，想抬手摸一下，但又怕冒犯到它。
之前他养神兽的时候可仔细了，专门找了几个下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它，每天入口的食物和水都有人提前试毒，食材也金贵的不行。
这几年神兽大人在西鸾古国，想必这里的人定然不会花心思这样细养它。
“可怜的神兽大人……”舟玉内心酸涩不已，真情流露，“您肯定饿瘦了吧。”
话刚说完，黑狗就被卷卷往旁边推了推。
它撞到舟玉身上，那身上肉嘟嘟的，体型更加大了，和原来的样子判若两狗。
舟玉懵了，下意识脱口而出。
“怎么养这么好？”
但是现在毛毛眼里只有卷卷一个人，除了卷卷之外，所有人都被它华丽丽的忽视了。
自然也没有搭理舟玉。
反正舟玉已经习惯了，在他心里，神兽大人就是喜怒无常的，要是搭理他了那才不正常。
他和他那些追随者一起在旁边心情复杂地看着卷卷像是给狗顺毛一样。
“你知道我来了呀，真乖。”
卷卷笑嘻嘻地揉揉它的脑袋。
过了这么长时间，毛毛竟然还记得她的味道，这一点真的让卷卷很感动。
黑狗眼泪汪汪地蹭了蹭她，然后又抖了抖身上粘着的树叶子窝她身边，像小孩子撒娇一样。
它当然会记得。
因为毛毛的到来，所有人都很激动，围在卷卷身边不愿意离开，就是想多看看毛毛。
舟玉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但他想的比较多。
神兽大人对鱼卷卷的态度未免有些过于热情了。
就好像是看到久别重逢的主人一样。
要知道神兽大人可不是一般的狗，它有自己的思想，若不是套了一个狗的躯体，那简直和人没什么不一样。
据说它在这近千年的时间内一直跟着自己的祖先一起寻找水神大人的身影。
千年都过来了，又怎么会在这短短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内重新认别人为主？
他承认鱼卷卷挺很厉害，也值得，但这还是很不对劲啊……
舟玉的眼神变得有些探究，不知是不是太过明显，本来低头摸狗的卷卷突然抬起头朝他看过来。
然后……朝他笑了一下。
就没有然后了。
好奇怪，这什么意思？
卷卷：知道你好奇，但我就是不说。
反正这里知情的只有她和毛毛，毛毛不会说话，只要自己不说，穷叔叔就永远不会知道。
慢慢猜吧。
有了毛毛的加入，队伍的效率变得高了许多。
它在这里待了那么些年，已经对这座山很熟了，知道从哪里走得最近，因此在前面带路。
等众人找到隐在山中的古国大门时正是中午。
这一座神墓的规模惊得他们久久回不过神。
卷卷已经熟门熟路地跟着毛毛绕过石碑进去了。
石碑的后面有人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因为毛毛反常的突然离开，晏栖回猜到了一些，于是便命人在门口等着他们。
身披铠甲的将军是跟着毛毛认人的，她见神兽跟着卷卷身边，于是便明白了卷卷的身份。
想到几年前在墓道中，眼前这个女孩畅通无阻地进出，她内心就澎湃异常。
“女帝陛下已恭候各位多时，末将带各位前去。”
经过了长到望不到尽头的墓道后，一行人被带到王宫内。
晏栖回在接见大臣的引献宫见到了卷卷。
因为她下了令，所以只有卷卷一个人进去了。
她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一回头，只见晏栖回神色难掩激动地捧着一本古籍走了过来。
“我竟才知您是水神大人的女儿！”
潮汐有个孩子的事情本来就没多少人知道，除了她身边极其亲近的人。
晏栖回也是看到了黑狗对她的态度，再联想到卷卷视神墓禁制于无物，然后心生疑惑。
最后，她在一本古籍中找到了鱼卷卷的名字。
这本古籍是西鸾古国建成之时留下的，写下这本书的不是凡人，据说是水神大人的追随者。
也正因此，它一直被奉为神书。
平时要是没什么大事的话，晏栖回是不会把它拿出来的，她怕书籍受到损伤。
但在几年前，卷卷离开之后，她竟在上面看到了鱼卷卷这个名字。
上面说水神于漠都孕育一子，想了三天三夜，然后给未出世的孩子起名叫鱼卷卷。因为她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爱，还因此高兴了好久。
晏栖回在看到这里的时候犹如被一道惊雷从头劈倒脚。
她不敢去想自己之前是怎么对待卷卷的。
“没事，我也是前些年才知道的。”
卷卷似乎是看出来她的懊恼，轻松地说，“您对我还和以前一样就行。”
晏栖回摇摇头，她望着古籍悠悠地说，“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水神大人守墓，自从上次您去了神墓里面之后，我察觉到那里的禁制松了许多，想必是水神大人在天有灵，感受到了您的到来，心里高兴，便放我们进去了。”
“是这样吗？”卷卷愣了一下，不敢去想。
难不成母亲她还有意识存在于这世间？
“对了。”卷卷看着晏栖回手中的古籍，轻声问道：“这本书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她对母亲的事迹知道的还是太少。
晏栖回想也不想就双手捧着书递了过去，“当然可以，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