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国初期,前门菜市场主要集中在东晓市街与西河沿交汇地带,也就是后世的前门东区,紧邻护城河南岸。
北起正阳门箭楼瓮城根,南至珠市口西大街,东接打磨厂胡同,西临煤市街,形成以鲜鱼口为轴心的扇形市集区。
祈坤跟周铁山还有叶向阳他们离开红星国棉厂,片刻后来到前门菜集市这边。
“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咬一口直流油,快来买啊。”
“布鞋,老北平布鞋……”
临近菜市场,这一片热闹非凡,叫卖声不止。
鸡鸭面饼酒茶汤酱......
卖啥的都有,就跟一个大型农贸市场似的。
祈坤坐在自行车后座上。
跟着金福全他们来到菜市场,感受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吆喝声。
竟是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前世他也曾经来过四九城旅游,但是那会四九城周围已经高楼大厦林立。
如今重活一世,置身于此地,却是别有一番感慨在心头。
“前世我也没有什么亲人,父母早亡,重活一世,既来之,则安之吧。”
祈坤叹了一口气。
眼中闪过恍惚。
很快,在叶向阳的带领下,祈坤他们来到一处贩卖猪肉的摊位附近。
远远的,叶向阳就指着前方贩卖猪肉的地方。
“就是那人。”
祈坤几人抬眼望去,那摊位前,一个左额头上角有条肉疤,剃着寸头,面相谈不上凶,但也不算清秀的中年肉摊贩正在卖猪肉。
几人对视一眼,周铁山跟金福全两人使了个眼色。
下了自行车。
他们将祈坤护在身后,然后几人走上去询问情况。
祈坤原本想说不需要那么麻烦。
但还没等他跟周铁山他们靠近。
远远十米,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狐臭味。
没错,就是那股狐臭味。
跟刺死杨晓春,凶手留在凶器上的那股狐臭味一模一样。
祈坤附耳在周铁山耳边说了两句。
周铁山一听,顿时瞳孔一缩。
跟金福全还有陈向明他们点了点头。
让祈坤别靠近。
而周铁山跟金福全他们则是径直走了上去。
“公安同志,你们这是来卖肉吗?要啥肉,尽管开头,我现在就弄。”
那猪肉贩看到周铁山还有金福全他们过来。
立马就有些紧张。
但脸上强装微笑。
这一幕并没有逃过金福全这位老警察的眼睛,金福全跟徒弟对视一眼,陈向明跟周铁山两人已经绕到他身后。
还没等猪肉贩反应过来。
上前一把将他按住,猪肉贩脸色一惊,想要伸手去抓桌子上的砍骨刀,却是被周铁山一把按住他左手肩膀,对方发出一声嘶声。
疼得龇牙咧嘴。
周铁山立马就注意到对方左手手腕上缠着一道白色绷带,他瞬间眼睛一亮。
一切都跟祈坤分析的一样。
线索都对上了。
“公安同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没有犯法啊,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我是遵法守纪的好公民。”
“冤枉好人?你既然是良好的公民,那么刚才我们执法的时候,你又为何反抗?”
周铁山眼神冰冷,声音冷冽。
“近日红星国棉厂的一名叫杨晓春的女同志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根据我们调查命案,杨晓春死前挣扎过,嫌疑人左手可能存在伤口,你左手手腕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左手手腕上的绷带被周铁山扯开,露出手腕上的几道抓痕,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由于被抓伤得严重,上面都皮开肉绽了,看起来有些瘆人。
“我不认识什么杨晓春,我这左手手腕上的伤是不小心擦到的,公安同志你们别误会我啊。”
王七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周铁山他们竟然找过来了,只是他这话还没开口,叶向阳却是愤怒的咆哮一声,指着他说:“胡说,前阵子我跟晓春上街的时候,你明明过来跟她打招呼,还威胁她,她见到你后几天都心神不宁,我私底下问过她好几次,她一直都不肯跟我说你是谁,但她明显不愿意提起你,甚至讨厌提及你。”
“公安同志,他在撒谎。”
叶向阳有些愤怒,他冲上前,抬手就是一拳,狠狠打在王七脸上,王七一声惨叫,右眼被打得瞬间红肿了起来。
鼻血直窜。
见叶向阳要继续打王七,金福全跟徒弟陈向明制止了叶向阳。
凶手已经抓到,接下来自然是将凶手抓回内五局,赵红旗在得知祈坤几人这次竟然这么快,在半天内就抓到凶手。
他也是有些咋舌。
对祈坤这小子的能力,是真的没的说。
内五分局公安局局长罗宏在得知这件案件祈坤起到了关键作用,也是非常震动。
当即也没废话,亲自在公安局内对王七这件案件进行审问。
并没有太多的刑讯逼供,在赵红旗他们的审问下,王七交代了案件的具体经过。
“我跟杨晓春刚开始认识是在1945年,我记得是那一年的10月,那会我19岁,第一次去百顺胡同潇湘馆在老鸨的介绍下,我认识了那时刚刚出台的晓春,我一眼就看中了她,并相信了一见钟情,老鸨跟我说,如果我想跟晓春听曲,那么就需要50块大洋,不想的话,今晚晓春就是别的客人的,我当时一听自然不想晓春被其他客人玷污,我不允许晓春没了清白,她在我心中,我第一眼见到她时,她就是那么的完美无瑕。”
“所以我偷了我父亲卖猪肉存的50个大洋,在那晚我跟晓春度过了最美好的一个晚上,也是晓春让我明白了从男孩蜕变成男子汉的感觉,从那之后我跟晓春的来往就更加密切,我怕她被其他客人叫走,每次帮家里忙完总是会去点她,但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很快钱就花完了,于是我偷偷的卖完家里我母亲的首饰还有我爷爷的棺材本...可这终究不是长久。”
说到这里,坐在审讯椅上,王七抽了一口烟,他脸上的肉疤看起来有些狰狞,但是此刻他的心情却是有些莫名的悲伤。
赵红旗问:“你没想过赎晓春的身?明知道这样下去,你身上的钱终究会有花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