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眼神躲闪,手里的糯米又扬了扬,嘴上却支吾起来。
“没……没什么,我看这大殿里阴气森森的,气氛太压抑,跟你开个玩笑,活络活络气氛。”
刚才那一瞬,老胡分明瞧见王胖子不仅时不时咧嘴邪笑。
眼神发直,嘴角还无声地蠕动,像是在跟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说话。
这才惊觉他怕是中了邪。
“压抑?”
王胖子瞪圆了眼,扭头看向方羽。
“方爷,您觉得压抑吗?我怎么一点没觉得?”
方羽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瞥了眼心虚的老胡,又看了看还在抱怨的王胖子。
看来刚才分头行动时,这胖子八成是手又痒了,摸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方羽不紧不慢地开口:“老胡,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胖子这么大活人,你怎么能把他当粽子整呢?多伤感情。”
王胖子立马来了精神,指着老胡:“听见没!方爷都说你了!你……”
话还没说完。
王胖子只觉得胳膊被一股巨力猛地抓住,往后一拧。
整个人顿时动弹不得,差点跪地上。
“哎!哎哎哎!方爷!您这是干嘛?自己人!自己人啊!”
王胖子脸都吓白了,刚才的得意劲儿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惊慌。
使劲想挣脱,却发现方羽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这力气,比粽子还粽子!
方羽没理会他的鬼哭狼嚎,侧头对老胡说:“老胡,撬开他的嘴,看看里面有什么。”
老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他走上前,一把捏住王胖子的下巴。
“唔!老胡!你来真的啊!方爷!我错了!我真错了!”
王胖子含糊不清地叫嚷着,眼神里满是恐惧。
老胡没手软,用力一掰,强行扒开了王胖子的嘴。
借着手电光往里一照,老胡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只见王胖子肥厚的舌头上,竟然长着一张小小的女人脸!
那脸有鼻子有眼,五官俱全,此刻眼睛紧闭,嘴巴却一张一合,发出“嘿嘿嘿……咯咯咯……”的诡异笑声。
正是之前在大殿里听到的那种!
“我靠!这他妈是什么鬼玩意儿!”
老胡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恶心。
这东西是怎么跑到胖子舌头上去的?
“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方羽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
“别!别啊方爷!”
王胖子这下是彻底慌了。
“我错了!我真错了!”
“我再也不手欠了!饶了我这次吧!”
“割了舌头我还怎么吃涮羊肉啊!怎么跟潘家园的小妞吹牛批啊!”
老胡也有些不忍,毕竟是过命的兄弟。
舌头割了,以后说话吃饭都是大问题。
“方爷,这样……是不是太狠了点?”
“我看这东西像是附在舌头上的,不是真长在一起的,要不……”
方羽这才松了手:“那就把舌头上面那块东西剜下来。”
王胖子一听不用割舌头,顿时松了老大一口气,赶紧点头如捣蒜。
“剜!剜!赶紧剜下来!方爷您说得对!”
他也不敢再挣扎反抗了,任由老胡摆布。
老胡定了定神,从腰间拔出匕首,凑近王胖子。
屏住呼吸,看准位置,手起刀落。
王胖子甚至没感觉到太大的疼痛。
只觉得舌尖一凉,随即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一块指甲盖大小、带着诡异女人脸的肉块掉在了地上,还弹了两下。
更瘆人的是。
那脱离了身体的肉块,上面的女人脸竟然还在一张一合,发出“嘿嘿……咯咯咯……”的笑声。
“胖子,”方羽没好气地问,“还不把你摸到的东西拿出来烧了?
王胖子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在兜里一阵摸索,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随后摸出打火机点燃。
几乎就在火焰燃起的瞬间,那掉落在地上的肉块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
然后才随着那黑色东西的烧尽而彻底没了动静,化为一小撮焦炭和烂肉。
“方爷,这……这到底是什么邪乎玩意儿啊?”
王胖子看着地上的焦炭和烂肉,心有余悸。
“这是舌头,闪婆的舌头。”方羽淡淡开口。
“舌……舌头?!”
王胖子一听,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
老胡皱紧眉头:“胖子,这玩意儿,是你刚才咱们在石碑后面发现的那件红袍子里摸出来的吧?”
原来,刚才老胡和王胖子分头搜寻时,并非一无所获。
他们在后殿角落的一块倒塌石碑后面,发现了另一件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色巫袍。
那巫袍被穿堂风一吹,同样会发出瘆人的鬼笑声。
老胡觉得晦气,就让王胖子去烧掉。
结果王胖子烧的时候,手贱地在衣服里摸索,就摸到了这块冰凉坚硬的黑色东西,触感似玉非玉。
他以为捡着漏了,看老胡没注意,偷偷塞进了口袋。
塞进口袋还不算,他还学着大金牙鉴定古董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舌头立刻传来一阵诡异的刺痒感。
但他当时光顾着藏东西,没太在意。
哪成想,这玩意儿竟然是闪婆的舌头,还他娘的在他舌头上安家落户了!
现在被老胡点破,王胖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哪还好意思承认自己嘴贱舔了那玩意儿。
“呃……是,是吧……我,我就看它黑不溜秋的,以为是块黑玉……”
老胡看他那样子,也懒得追问了,只是摇了摇头。
舌头被剜掉一块肉,滋味可不好受。
伤口在嘴里,口水一浸,火辣辣地疼,说话都漏风。
王胖子疼得龇牙咧嘴,眼珠子一转,看向旁边一直安静站着的叶灵。
他立马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厚着脸皮凑过去。
“哎呦……叶灵妹妹……不,叶灵姑奶奶!”
“您行行好,给胖哥我治治呗?疼死我了……”
叶灵碧绿的眼睛眨了眨,随即皱起小巧的鼻子,清脆地哼了一声:“哼!活该!”
王胖子讨了个大没趣,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退回来。
得,看来这苦头是吃定了。
只能捂着嘴,一个人在那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