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几乎就在石磊消失的同一秒,一道强烈的电弧狠狠打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击打在已经恢复了水泥原貌的墙壁上,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墙壁冰冷而坚硬,仿佛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刹住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面完好无损的墙壁,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仓库角落,以及地上残留的打斗痕迹和那几个被打晕的同伴。
“人……人呢?货呢?”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声音干涩地问道。
没人能回答。
……
雍城,废弃庭院。
张宇、陈虎、石磊、猴子四人横七竖八地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狼狈不堪,衣服被撕破了好几处,脸上身上都沾着灰尘和血污,虽然大部分是敌人的。
旁边堆着那些刚从现代抢运回来的物资箱子,完好无损。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还没来得及升起,就被一股更深的寒意笼罩。
守在庭院外的几个振威军士兵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看到张宇他们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张先生!陈头儿!你们这是……”
“没事。”张宇撑着地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声音还有些发颤,“遇到点麻烦。”
他看着陈虎他们身上的伤,看着那些差点就丢掉的物资,心有余悸。现代,已经不是避风港了。
“先生,那帮孙子……看到我们进来了。”陈虎捂着胳膊,脸色凝重地说。
张宇心头猛地一紧。看到了?看到他们凭空消失在墙壁里?
妈的!这下麻烦大了!
他来不及细想,也顾不上休息,对那几个士兵道:“快!去禀报将军!我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见她!立刻!马上!”
他知道,现代仓库的暴露,敌人目睹了通道的异常,这意味着什么。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如何追查这扇“门”?雍城和现代,两条线上的危机,彻底绞在了一起。
不能再被动挨打了。
张宇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带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
必须反击!
姜雪晴那间临时的军务处,油灯的光晕不安地跳动着。
张宇把现代仓库遇袭的事,挑着能说的,一股脑倒了出来,语速又急又快。他没提通道的事,只强调敌人是冲着他这个“能变出物资”的人来的,而且对方下手黑,路子野,绝对是硬茬子。
“都穿着一样的黑衣服,动作快得邪乎,配合也好,手里还拿着怪东西,能放电光,打人身上疼得钻心,偏偏不怎么见血。”陈虎捂着胳膊,那地方还在抽着疼,他咬着牙补充,“还有扔罐子的,喷出来的烟呛死人,眼睛都睁不开,嗓子跟刀割似的,比咱们军中示警的狼烟还毒!”
猴子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比画着:“还有他们坐的铁盒子,没马自己跑,跑得贼快,声音还不大,一眨眼就没影了!跟鬼打墙似的!”
姜雪晴安静听着,眉头拧得更紧。什么“电光”“铁盒子”,她脑子里根本没概念,但陈虎他们惊恐地描述,还有张宇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让她迅速抓住了关键:敌人训练有素,装备诡异,目标明确——张宇,或者说,是张宇沟通“仙界”、获取物资的能力。
“那些人,身手像军伍里出来的,但更像是……专干脏活的死士。”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石磊突然开口,声音很低,“下手狠,但不像要立刻杀人,倒像是想抓活的,或者毁掉什么。”
姜雪晴目光转向张宇:“你那边……留下了什么痕迹没有?”
“我靠!对啊!痕迹!”张宇猛地一拍大腿,脑子瞬间转过弯来,“打斗现场肯定乱七八糟!他们人多,说不定掉下什么东西!还有他们开来的车,车轮印!妈的,我怎么就没想到!”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他看向陈虎他们:“记不记得他们开的什么车?那个……叫车牌号的玩意儿,看到了吗?”
陈虎和猴子一脸懵,使劲摇头。当时魂都快吓飞了,光顾着干仗和跑路,谁还看那个。
“必须回去一趟!”张宇霍地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转圈,像头困兽,“不能硬碰硬,但必须回去看看!李元那条疯狗,在现代肯定也有爪牙,不把他们挖出来,我他娘的两头都得玩完!”
姜雪晴看着他那副焦躁不安的样子,开口道:“太危险了。他们既然能找到那里一次,就能去第二次。”
“我知道危险!”张宇停下脚步,眼里闪过一丝被逼到绝路的狠厉,“但总不能一直当缩头乌龟!我得知道是谁在背后捅我刀子!而且……”他顿了顿,语气肯定,“我怀疑,现代那边动手的,跟李元那老阴逼绝对脱不了干系!”
姜雪晴心头微动。跨越两个世界的联系?这事听着天方夜谭,可张宇本人,不就是最大的天方夜谭吗?
“我跟你去。”石磊突然上前一步,看着张宇,话不多,但语气不容置疑。
张宇看向他。石磊身手最好,脑子也灵光,关键时刻那股狠劲连他都怵。而且,他不像陈虎和猴子那么咋呼,更适合干这种潜行侦察的活儿。
“好!”张宇立刻点头,“就我们两个!其他人留下,帮将军守好雍城!虎哥,猴子,你们刚挂了彩,好好养着,城里也缺人手。”
陈虎和猴子虽然一百个不放心,但也知道轻重,只能闷声点头。
姜雪晴看着张宇和石磊,最终没再多劝,只是叮嘱:“万事小心,不可力敌。探明情况就回,别硬来。”
“放心吧,仙女姐姐,”张宇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这人怕死得很,有风吹草动第一个跑路。”
再次穿过那道无形的屏障,张宇和石磊重新出现在现代那间破败的仓库角落。
天色将明未明,仓库里比上次更显狼藉。应急灯已经灭了,只有几缕灰蒙蒙的晨光从钉死的窗户缝隙挤进来,勉强能看清东西。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催泪瓦斯残留气味,混着铁锈和灰尘,呛得人直皱眉。
地上到处是打斗的痕迹,几处不甚明显的暗色污渍,还有几个被丢弃的空催泪瓦斯罐子。那扇被暴力破开的卷帘门豁口依旧狰狞,外面却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