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繁星点点的夜空中,风带着一丝凉意悄悄吹拂。
仿佛是大自然在舞动着自己的力量,试图将所有的沉寂打破,唤醒沉睡的夜。
李凛生怕她受冻,便不忍心在外逗留过久。
他街边的小摊贩前,挑选几包香甜可口的酥糖。
迅速结账后,带着满心的关切,小心翼翼地将赵溪琉扶上马车,往凛王府走去。
凛王府南苑。
赵溪琉把酥糖用零食盒子装起来,又把小狐狸花灯挂在床头。
李凛隔着窗户,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在南苑的院子外,站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王爷。”
李凛刚走进东苑,一个温柔的嗓音便从后面响了起来。
他扭头一望,却见芸香一副娇羞的模样。
她的手中,还端着一碗鸡汤。
“这是妾亲手炖的鸡汤,给王爷补身体。”芸香壮着胆子,扑通跪在他面前。
“妾?”
她真敢想,李凛眯起眸子,眼底透着冷芒,“风逸,把她扔出去!”
既然不识好歹,便也不用留着碍眼!
“王爷不要,奴婢错了,不要赶奴婢走......”
芸香自知说错话,吓得脸色发白,急忙磕头认错。
风逸上前,二话不说把人拉走。
却在这时,赵溪琉拿着金丝楠木的匣子走进来。
芸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风逸的手,冲到赵溪琉面前跪下。
“赵侧妃,您跟王爷求情,别赶我们走!”
“我们若是回家,爹娘肯定还会再把我们卖了的!”
赵溪琉扫了眼洒在地上的鸡汤,思忖一会,转头看向李凛。
“我身边只有白芷她们三个紫衣侍女,还缺打杂的人手。”
“她两是穆舟卖回来的人,想来已经调查清楚背景,应该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可以留下来试用。”
李凛淡淡看她:“......”
他家夫人是不是眼瞎?
看不出芸香是想爬他的床?
“风逸,把人丢出去!”李凛冷声吩咐,拂袖往东苑的书房里走去。
“赵侧妃救我!”
云香抱着赵溪琉的大腿不肯撒手,哭着哀求。
“你们可以暂时留下,但从此要听白芷姑姑的安排。”赵溪琉扶她起来,给她指了明路。
云香依旧摇着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跟着白芷姑姑,我这辈子都要当丫鬟,赵侧妃,您就高抬贵手,让王爷收下我罢!”
“若是我能给王爷生个孩子,我以后也有着落了!”
赵溪琉眸子眯起,脸色冷下来。
人不咋样,心气挺高!
就算是她,都不敢打李凛子嗣的主意!
芸香脑子进水不成?
“你少来这套!”
赵溪琉冷下脸,呵斥:“你要么跟着白芷姑姑学做事,要么风逸把你丢出王府!”
她愿意收留芸香,除了同情她的遭遇外,最重要的是想培养自己的人手。
若她打着不该有的心思,留下来也只是个祸害!
不如趁早赶出王府去。
芸香抹着眼泪灰溜溜地跑了。
赵溪琉刚转身,就听到明荷忐忑的声音。
“夫人,奴婢愿意跟着白芷姑姑,请夫人不要赶奴婢走!”
赵溪琉扭头看去,只见明荷就站不远处,满眼期待看着她。
“好,你现在回南苑找白芷姑姑,就说你是夫人指派给她的帮手。”赵溪琉满意点头,爽快地答应。
跟聪明人打交道,不用浪费口舌。
明荷扑通一下跪下,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夫人。”
赵溪琉看着明荷越发满意,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姑娘。
却不被权势迷了眼,心思单纯,摆得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摆摆手,“下去吧,记得安分守己,好做事,日后不会亏待你。”
“多谢夫人。”
明荷兴奋的满脸都是红晕,她再次深深一拜,才高高兴兴地离开。
赵溪琉嘴角噙着笑,把玩着小匣子,敲门进了书房。
刚一进去,就看到李凛正在写着什么,便迎了上去。
“阿凛。”赵溪琉轻柔地喊了一声。
“嗯?”
李凛应声,却没有抬头。
“请教你个事。”赵溪琉将匣子放在他的身前,“你会解鲁班锁吗?”
话音落下,赵溪琉的目光盯着书桌上的画纸。
李凛在画他们?
尽管只是两人牵手的背影,但衣着打扮,发型,却是如出一辙。
她提着粉色的狐狸花灯,他牵着她的手,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剩下的你来补充。”李凛将她拉过来,从后面搂着她。
下颌抵着她的脑袋,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让我看看你的绘画功底。”
赵溪琉拿起毛笔,在纸上勾画几笔,写下一行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李凛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握着她写字的手,继续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赵溪琉微微一笑,转过身来。
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她曾经梦想着和夫君一起。
彻夜作画,琴瑟和鸣!
如同现在这样!
赵家的事情发生后,她以为永远再没有机会。
却不知道,她还能在烛光下和李凛作画。
人生无常!
谁也不知道明日会有怎样的事情,也不知道会遇见谁。
赵溪琉感觉她很幸运,有爱护她的家人,遇到了没有底线宠爱她的李凛。
“你这样盯着我,是不是也发现了我长得俊?”
李凛挑了挑眉,得意地说道:“溪溪,你看我的眼神都移不开了。”
谁会这样夸自己?
赵溪琉低声道:“八爷真自恋。”
李凛环着她腰肢的手收紧,低声道:“我家溪溪也是极漂亮,你我就是天生一对。”
赵溪琉用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轻声说道:“没想到,心狠手辣的阿凛,竟也会说情话?”
李凛眉头一扬,直接扣住她的手,指腹转向她的唇瓣:“我只对夫人说过。”
“是么?歆瑶郡主也不曾说过吗?”赵溪琉心头一跳,整个人都不好。
“她不配!”李凛的手指在她的唇上划了一下,嗓音有些沙哑:“别提她,扫兴,夫人也唤声夫君让我听听?”
赵溪琉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里仿佛有无数的星星在闪烁,让她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作为侧妃,她必须叫他王爷。
不过,既然是他的夫人,那就可以喊夫君!
言下之意,就是要让她做他的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