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凛周身散发出凌厉气势,如屋外风雪。
带着阵阵寒意,往人的骨头缝里钻。
萧钰视线与之对视,毫不退缩,“那八王爷呢?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
李凛看着他,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我说话向来算数。”
“劳烦八王爷给琉儿煮碗醒酒汤,记得放蜂蜜,她最怕吃苦!”
萧钰最后叮嘱一句,才拿起桌旁的帷帽,戴在头上转身往赵家祠堂走去。
他们两人之间有约定,他继续留在黑袍人身边做卧底,给李凛传递信息。
而李凛必须保护好赵溪琉,不让她受委屈和伤害!
而这次赵溪琉被黑衣人抓走,他们显然低估了敌人的手段。
“属下去给夫人煮醒酒汤。”花戎见势不妙,想走为上策。
“等一下。”李凛看着花戎,语气突然冷下去,“日后再让夫人喝醉酒,你也不用待在她身边了!”
“是。”花戎微低着头,“属下日后定好好看着夫人。”
“下不为例!”李凛打横将赵溪琉抱起,往她的卧室走。
廊桥外的寒风拂过脸庞,赵溪琉打了个寒颤,人也清醒了些。
“八爷?”她窝在他怀里扯着他的领口,打了个酒嗝,嘟囔:“萧钰走了?”
李凛闷闷地瞪她一眼,“醉成这样,你还惦记他?”
赵溪琉往他怀里靠了靠,眨巴着眼睛低声道:“萧钰是哥哥,八爷不准打他!”
“......”李凛的醋坛子被踢翻,脸色阴沉像暴风雨来临的天空。
他一忍再忍,最后长长吐出一口气,“等你酒醒了,再找你算账!”
跟醉酒的女人,讲不了一点道理!
赵溪琉根本不听这些,拽着他的衣领傻笑着。
李凛把她送回卧室,花戎也很快将醒酒汤送来。
喝过醒酒汤,赵溪琉躺在床榻上,拽着他的衣袖。
“八爷今晚要留宿吗?”
“别闹,我体内的情丝绕还没解开,容易冲动!”
李凛给她盖好被子,然后俯下来,轻啄了一口她唇:“乖乖睡觉。”
“...好吧,八爷早点回去歇息。”
“嗯。”
李凛摸摸她的头发,才转身离开。
赵溪琉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目光追逐着他挺拔而高贵的背影,心跳莫名加快。
从她认识李凛以来,这个男人就对她特别好。
除了报答母亲的救命之恩,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她?
想着,她有些烦躁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朝阳穿透云层洒下第一道光,照进了朝晨夜居南边的一座院落里。
赵溪琉宿醉醒来,易容丹的药性消失,她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她没有继续服用易容丹。
既然无法避免麻烦,她何须再遮遮掩掩!
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抬眸看向花戎,“花戎,你武功是不是很厉害?”
花戎抿着唇,勾起一抹笑,“没八爷厉害,比风逸差些,打得过穆舟!”
赵溪琉一听眼睛一亮,觉得有搞头,“你教我练武吧。”
在一边候着的紫衣侍女,端着小米粥走过来。
看着自家夫人一口口慢慢吃了,就转到身后给她按压太阳穴。
这时屋外帷幔轻微响动,两名身着紫色衣裙的侍女,一人提着药箱,一人端着清水,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紫衣侍半夏,琥珀见过夫人。”
两人联手,将赵溪琉的右手洗干净,又取出几个瓶子,挑出里面的药膏帮她涂抹在已经结痂的伤口上。
瞧着赵溪琉那只正在长新肉的手心,花戎这时正了神色,声音平平。
“夫人如今有我和紫衣侍保护,大可不必辛苦习武。”
本该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十指纤纤的手掌。
此刻却粗糙长满冻疮,右手掌心更是长着粉色的疤痕。
伤口深的地方,褐色的结痂还未褪去。
赵溪琉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任由两名紫衣侍替她上药,“技多不压身,被保护得再好也有意外的时候。”
在不懂武功这件事上,她已经受了两次教训。
每次都很惨烈!
花戎想了想,轻声道:“我需要请示王爷。”
“你们既然要跟着我,我便是主子。”赵溪琉浅浅一笑,缓声道:“在我身边做事,没有请示一说。”
三名紫衣侍埋头各做各的事,花戎也抿着唇,谁都不说话。
赵溪琉嘴角笑意浓了些,下一秒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你们若只奉八爷为主子,便不用留在我身边!”
她身边不留一人侍奉二主的属下,那样做事不方便,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花戎思忖片刻,只能如实回答:“八爷交代,不能让夫人累着。”
赵溪琉笑意敛下来,语气也冷了几分,“我就问你们,是听八爷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属下听夫人的。”四人愣了一下,随后齐刷刷回答。
“这不就成了,下午我要拜访惜老板,你们去准备一份上门礼物。”
按摩的动作停下,“白芷这就去安排。”
赵溪琉挥手屏退众人,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到了下午,便带上花戎提着礼物。
架着马车往惜老板的府上走去。
云惜楼,花戎驾车上前,将拜帖递给迎出来的门侍。
“故人之女来见。”
门侍也是会察言观色的,打量两人一眼,也不敢耽搁,飞快地跑进楼里报信。
很快,云惜楼里的管家快步走出来。
“我是秦嬷嬷,贵客盈门,惜老板已在正厅相候,您里面请。”
赵溪琉看她一眼,面相和蔼慈祥,不是奸诈小人。
她跟在秦嬷嬷身后,毫不避讳地打量云惜楼的布局。
假山园林设计,处处对称工整,干净雅致,不失奢华!
赵溪琉由衷赞叹,惜老板是个会享受生活的女人。
步入正厅,惜老板见到赵溪琉,激动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两人对视良久,惜老板眼里有泪光闪动。
赵溪琉微微一笑,率先行礼:“赵家二姑娘,见过惜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