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囚禁并间接害死了琉儿的母妃,设局砍了她养父的脑袋,除夕前你又害死她的养母,赵家那两小孩也让人下了魂蛊!”
李凛直起身,毫无畏惧与燕帝对视,声音冰冷。
“桩桩件件算下来,父皇觉得,您与琉儿之间还有转圜余地?”
“你…你…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事情都是秘密进行的,知道的人都是他的亲信......
难道,他的那些亲信里面有他安插的内鬼?
燕帝惊惧看着李凛,气息紊乱。
也被这厉声质问逼得连连后退,一脸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凛淡漠一笑,傲然屹立冷盯着他。
“不过父皇放心,儿臣对你绝对忠心不二,不会将这些事抖出去的!”
国师的阴谋是什么,他还没调查清楚。
储君之位还空悬,此刻还不能和父皇闹掰!
燕帝咬着牙根,眼里闪过一丝悔恨交加的情绪。
“可你与她毕竟是......”
“那又怎样,儿臣喜欢她!”李凛直接打断燕帝的话。
“罢了,随你!”燕帝突然想到国师的计划,最终轻叹一声,“但你与歆瑶的婚期不变!”
言罢,起身回眸看了赵溪琉一眼,才迈步往外走。
李凛俊秀的脸上浮起笑意,紧随其后:“父皇真是偏心歆瑶,琉儿这大半年来可吃了不少苦头。”
“住破屋,挨饿受冻,被恶霸欺负!猎场落崖差点送命......”
李凛掰着手指头,细说着赵溪琉这大半年来吃过的苦,受过的罪。
燕帝越往下听,浓眉紧蹙,心脏也丝丝抽痛起来。
回想往事,惜雾公主初来燕都城。
他们也曾有过一段欢乐的时光。
燕都城三大奇女子,阿苒、惜雾和顾云惜。
那时候,她们才识渊博,风华绝代,何其风光无限......
却因一场宫变,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如今物是人非空余恨!
“诶~”燕帝眸色暗了几分,突然停下脚步,“朕,自然会补偿她!”
“儿臣替琉儿谢过父皇。”
恭送燕帝回宫,李凛沿着后花园的荷花池漫步。
过往的残局,让他来收拾!
午后温暖的阳光铺洒而下,照在身上时,他有一种被幸福笼罩着的感觉。
视线游移,突然停留在不远处的柳树上。
微风拂过,摇曳的枝头上已经抽出新芽。
荷花池里,鸳鸯戏水荡暖波。
冬去春来,春天在萌生新的希望!
赵溪琉在床榻上躺了三天。
纵 情过度的后遗症。
便是浑身乏力,腰酸背痛腿软!
这三日里,穆舟特意配了调理身体的补汤。
朝晨夜居的紫衣侍,也搬来了王府。
三人加上花戎,十二个时辰轮流照顾着她。
她无所事事当只米虫,只管吃饱就睡。
只是每次闭上眼,脑子里会偶尔闪过那一夜的放纵自我画面!
简直......
荒诞出格!
穆舟跟她说,这是李凛第四次毒发。
也是他第二次,真正意义上地化解药性。
解毒需要经历四次!
李凛打乱了毒发日期的规律,因此无法推算下次毒发的时间。
这个情丝绕,日后将成为李凛不定时的致命因素。
所幸情丝绕的药性,对她的身体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而让她最开心的,莫过于燕帝趁着新年祈福。
大赦牢狱轻度以下的罪犯。
而父亲赵清廉的名字,也恰好在内!
污名虽除,赵家人丁却已经没落。
伤害已经造成,她不会因燕帝的恩惠,而改变初衷。
魂蛊难解,穆舟今日要将昏迷中的弟弟妹妹送去白泽神山医治。
燕都城北门,车来人往,热闹喧嚣。
赵溪琉站在城门下,目送远去的马车,眼里有泪花闪烁。
“八爷,你说承烨和欢欢会好起来的吧?”
李凛将她身上的披风领口拢紧,伸手理顺她鬓角的碎发,“会好起来的!”
“我派了风月护送他们,你尽管放心。”
风月,就是梧桐巷临近小院,隔壁李宅的那两位大哥哥。
二人也是暗卫营里,综合考核成绩优异的暗卫。
有他们护送,她悬着的心也算落下。
“八爷,麻烦你帮忙调查的惜老板,进展如何了?”
“年前的时候,惜老板的确进宫陪皇太后,年初一的时候才出宫到云惜楼。”
回王府的马车里,李凛帮赵溪琉按:摩头部穴位,缓缓说着属下调查后的结果。
“如此说来,惜老板是在皇宫被人调换的!”
赵溪琉低声说着,摩 挲着左手中指上的银戒指,坐正了身子,“想要查清楚惜老板失踪原因,只能从皇宫里找线索!”
李凛也有这个意思,不过这件事急不来。
最好等到花灯节,皇宫设宴。
那时候人多眼杂,才是调查的好时机。
李凛似是想到什么,笑问:“听花戎说,你在徐记糕点铺对面盘了铺面,打算卖小吃?”
“人生在世,最离不开三样东西——钱、权、势!”
赵溪琉掰着手指头,缓缓道来,“我无权无势,总得挣钱傍身。”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找王府管家拿。”李凛揉了揉她的发顶,“在家里当只米虫不好吗?”
“我若真好吃懒做,待在你身边久了,怕是要遭人嫌弃的。”
李凛捏了捏她的脸颊,满眼宠溺,“谁敢嫌弃你?”
“你的正妃,歆瑶郡主啊!”赵溪琉拍开他的手,语气冷了些,“我都听说了,婚期定在这个月的二十五。”
李凛见她神色平淡,只是语气冷了些,心里很是郁闷。
“你不吃醋?”
赵溪琉无声勾唇一笑,正想回答,花戎的声音传来。
“夫人,小吃铺到了。”
赵溪琉换了话锋,看着李凛阴沉郁闷的俊脸,轻笑:“八爷要一起去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