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琉缓步走向李凛身边,抓了一把鱼食扔进鱼缸里。
锦鲤争相游过来抢食吃,李凛却从旁边抽出一根棍子放进鱼缸里搅动。
他把鱼缸的水搅浑,将锦鲤都惊跑!
鱼食消融沉入水底,锦鲤惊慌失措四处逃窜,顾不得挣抢吃食!
面前这一幕,跟她现在的处境何其相似!
不同之处,是她没有逃避!
赵溪琉伸手舀起一捧鱼缸的水,水在手心里浅而见底却无鱼!
她轻啧了一声,看着水从指缝流走,才慢悠悠将醉仙楼遇到的人和事都说了。
“简而言之,夫人是个人美心地善良的人!”
李凛笑看着她夸赞一句,接着往下分析。
“宋钱拿捏着夫人的性格给夫人挖坑,夫人的大义兄大难不死返回燕都城,意图让夫人与我起嫌隙,离间我们夫妻感情!”
“是这个意思。”赵溪琉趴在鱼缸旁边,支着下颚转头看他:“八爷明知我是燕帝女儿,还跟我做?”
李凛噙着笑意睨着她娇俏的侧脸,这种话她怎么好意思问出口?
“你大义兄说的那些话,他没有骗你!”
“八爷这么爽快承认,不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比如,你有苦衷?”
“没有苦衷,我所作所为皆是想要你!”
“燕帝和你联手找仙蛊?”
“他想成仙我要救你并不冲突,夫人还有什么问题?”
“我养父母的死…”
“他们是皇权斗争的牺牲者!”李凛从后面环抱住赵溪琉的腰,头枕在她肩膀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是皇子,母妃怀上我的那一刻开始,就在帝王的棋局里,你养父母的死我如何撇清关系?”
赵溪琉把鱼食全部倒进鱼缸,星眸蒙着水雾:“你撇不清啊!”
李凛盯着鱼缸里的锦鲤如饿狼扑食,将她搂得更紧,“你要孤注一掷,可有应对措施?”
“只要保住纪家,宋钱的计谋也就落空,还成全我的好名声。”赵溪琉看着水面上荡漾起来的涟漪,“麻烦八爷派人,将我在别院时酿制的梅花酒取出来!”
“朝圣节宫宴上,用梅花酒代替竹清酒,你胆子不小!”
“八爷有门路买到足够的竹清酒?”
“不能!对方既然设局,燕都城包括邻近乡镇,所有的竹清酒必定被销毁了。”
“对了,我大义兄在乌泽山峡谷遭遇截杀的事情,只是他一人言,八爷帮忙查证一下!”
凉王刚回燕都城,大义兄恰好出现,美食街掌柜里面有皇室眼线,纪家商船航线必经之路肃州......
赵溪琉把玩着银戒指,万事还是谨慎小心些好!
“我派人去查!”李凛扬眉,换了话题:“明天要进宫向燕帝和皇后敬茶,你做好准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准备!”
李凛听着她这语气,真是无所畏惧!
他牵着她的手,往庭院桂花树下走,“难道清闲,下盘棋吧?”
棋盘早已经准备好,阳光透过树影斑驳洒在赵溪琉和李凛的身上。
二人坐在铺着松软丝绸垫的矮榻上,旁边摆放着一壶清茶和几本书籍。
李凛眉头微皱,手中棋子落下,每一步都显得深思熟虑。
赵溪琉的目光专注地落在棋盘上,谨慎应对。
两人不分伯仲,时而激烈交锋,时而轻松对弈......
他们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轻声细语地交流中,透露出彼此的情感信任和棋艺上的交流。
随着时间推移,棋盘上八面围城仿佛成了败局已定的象征,眼看胜利的天秤已经倾向于李凛。
赵溪琉盯着棋局眉头紧锁,手指轻轻翻动着棋子。
试图在这方寸之间,寻找反败为胜的关键。
“夫人还不认输?”
李凛饮了一口茶,眼里尽是志在必得。
“八爷下棋走一步看十步,步步为营,不过......”
“八爷,王妃,赵大小姐登门拜访!”
李伯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赵溪琉的话。
赵溪琉将手中棋子,丢入棋盒里,站起来笑问:“大姐来找我,八爷要一起去吗?”
李凛放下茶杯,抬眸看她,眼底带着笑,“你们姐妹说体己话,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赵溪琉点点头,带着李伯走出南苑大门,穿廊而过来到前院。
便见赵清莹在侍女的带领下迎面走来,她连忙迎上来。
“大姐最近过得还好吗?”赵溪玉拉住她的手,眼底透着关切。
“还好,大姐有事求妹妹。”
赵溪琉浅浅一笑,挽着赵清莹的手臂往屋内走去,“进屋聊。”
两人进屋,坐到窗边的软榻上,赵溪琉吩咐白芷沏壶花茶来。
赵清莹一袭简单的衣裙,没有佩戴任何饰物。
反而点缀了几朵小花,让她看起来更加地俏丽。
“纪三爷弄丢了皇家的一批货,王妃你让凛王帮帮忙,看能不能想办法找补?”
说着,起身双膝跪地,朝赵溪琉跪下磕头!
“姐姐见外,快起来!”赵溪琉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纪家人上次将你打伤,你还想帮他们?”
“我让大夫和二房的夫人栽赃陷害,那些伤是老夫人惩戒我,让家丁打的。”
赵清莹扯出一抹苦笑:“深宅大院勾心斗角,我本不想告诉王妃,但纪澜岳待我不错,我得帮他想办法。”
赵溪琉眉梢轻挑,扶着赵清莹坐下:“纪澜岳下午回家没跟你说吗?”
赵清莹摇头,“上次从凛王府离开,他说去想办法找酒,之后再没有见到他人了。”
赵溪琉抿唇浅笑,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这件事我会帮忙,大姐不必操心了。”
赵清莹没想到赵溪琉会答应,感激地握着她的手。
“多谢二妹。”
纪家三房有凛王帮忙,应该能渡过这一关。
赵溪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甜丝丝的花茶,说话的语气都柔和许多。
“上次就想问大姐,我想复兴赵家,不知道大姐愿不愿意搭把手?”
赵清莹垂眸沉思,心下为难至极。
想法不错,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赵家男丁还年幼,她该如何复兴赵家?
赵溪琉不急着催她,喝完一杯茶,又续了一杯。
放下茶壶后,正眼看向赵清莹:“大姐嫁入纪家时,没有一件像样的嫁妆,肯定会被纪家大房和二房的人瞧不起。”
“纪澜岳不可能时刻在身边保护你,只有娘家强大起来,才是大姐最好的出路!”
赵清莹不敢应,她深知这些话有道理。
可现在,她在纪家是水深火 热,自从婆母染病卧床,纪老夫人就不许她经常出门。
“大姐若有难处,我不勉强!”
赵清莹抿唇,衣襟的褶子都让她攥出来了。
她犹豫良久,低声回了一句:“纪老夫人不让我经常出门,我怕帮不了二妹妹!”
似是看出她为难,赵溪琉轻笑一声:“这个问题好解决,你搬回赵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