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得不承认，凛王妃的确很美，找不到半点瑕疵。
“你可不要忘记，凛王妃之前在青楼混过，那些见不得人的小伎俩，很可能都是在青楼里讨男人欢喜时学来的。”
“凛王陷入温柔乡，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柳思思不屑地说道。
两人正聊着，赵溪琉让人将她要的物品带来。
柳思思的目光落在沙漏上，有些迟疑。
她很想第一个回答，却很好奇，赵溪琉到底要怎么回答。
她更担心的是，赵溪琉会不会窃取她创意。
“思思，你还是等凛王妃先做诗吧。”沈落落忽然凑了上来，小声说道。
她和柳思思的感情很好，看在好朋友的份上，不希望柳思思丢人现眼。
柳思思想了想，看了一眼快流尽的沙漏，摇了摇头：“不，我先来！”
她快步走到太后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
随即展开宣纸，拿起毛笔写起来。
字迹娟秀，洋洋洒洒写出一首诗！
卫总管缓缓走过来，拿起那张宣纸，一边看一边点头。
“燕诏边境无平原，骁骑独守固城楼。黄金甲破护国愿，铮铮铁骨赴山远。”
“有气势！”太后笑着点了点头。
“思思姑娘文采斐然，这首诗作得极好。”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溪琉身上。
她刚摆好姿势，便有数位小太监撑起白色的锦缎，将她围起来。
“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柳思思有些忐忑地望着赵溪琉。
“凛王妃，时间快结束了。”卫总管眯着眼睛，细声提醒赵溪琉。
赵溪琉面朝太后，恭敬地行礼：“请看好了！”
赵溪琉转过身，站在那块白色绸缎的后面，手中的桃木剑一挥。
她舞剑的动作很快，撩，刺，横扫，回劈......
一阵风吹来，白色的绸带飘得老高。
把她的身影和身后的桃树，都染上了一层白色。
身影摇曳，桃花盛开，相互纠缠。
赵溪琉临时起意，随口编了一曲《盼君归》。
“马蹄踏过雪龙城，金甲雪埋尸骨沉。”
“冬去春来秋归营，柳黄莺啼惊陌巷。”
“妻儿一夜竟无眠，燕诏边关何人归？”
“雪卧沙场无君还，一坛烈酒祭儿郎。”
“九折城阙故国强，将士醉卧念故乡。”
李凛取得胜利之前，燕国已经有无数的将士，战死在燕诏边关。
赵溪琉也才想起来，太后的母族，父兄在燕诏边境战死。
父兄们的尸身，至今没有找回来！
没有人比她更能理解，等待亲人归来时的煎熬。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盯着太后。
众人大气不敢喘，周围气氛变得压抑。
卫总管看着太后的表情，刚想训斥赵溪琉几句，却被太后伸手打断。
却见那白色的绸缎，竟然慢慢地从空中掉了下来。
落在了地面上，组成了两个大字。
“佛渡！”
太后低声呢喃。
“你，你怎么做到的？”
皇后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赵溪琉。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之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剑舞上，并没有发现我以剑代笔，在书写。”
赵溪琉坦然道：“绫罗落地，魂归故里。”
太后对赵溪琉招了招手，“你过来。”
赵溪琉将手中的桃木剑，交给旁边的小太监，缓步朝太后走去。
太后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静静看着她的脸。
“你的师父是凤天师？”
赵溪琉坦然与太后对视，轻声应：“是。”
太后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很好，你是燕国圣女，今年的朝圣节祭礼仪式，由你来主持。”
“太后，我不服。”柳思思咬牙，连忙站出来，“一首诗说明不了什么，三局两胜，我要跟凛王妃再比一场！”
赵溪琉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柳思思，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太后锐利的眸子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哀家乏了，嫣儿和萧大人陪哀家回宫，哀家有话交代你们。”
萧钰连忙走上前，将李嫣扶起来，紧随太后离开。
这样的人生，真的是萧钰所希望的么？
赵溪琉望着萧钰离去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要让萧钰忘记过去，去寻找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过上快乐的生活。
她不愿看着萧钰为了她，放弃他该有的幸福！
“恭送太后。”皇后和其他妃嫔一起，向太后离开的方向行了一礼。
卫总管给了赵溪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才快步追上太后。
卫总管从少年时起，就跟随陛下征战沙场。
不管他做什么，陛下都会保他。
就算是太后，对卫总管也是客客气气的。
“果然是凤天师徒弟，是有些本事，怪不得能被陛下册封为燕国圣女。”皇后重新坐下，上下看了赵溪琉一眼。
随后叮嘱：“这次的朝圣节祭礼，事关重大，你可要做足了功课，不能出任何差错。”
“皇后娘娘的教诲，我记住了。”赵溪琉敛下眸底的锐芒，恭敬地道。
“很好。”皇后望向柳思思，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还有意见吗？”
柳思思脸上一片绯红，但还是微微颔首：“小女知道错了。”
她知道自己错了，但不甘心！
赵溪琉笑而不语。
经过今天的事情，谁也不会再用她来打击李凛。
李凛的声誉最重要，不能因为她的缘故，败坏他的名声。
“皇后，小女还有事。”柳思思转头，指着赵溪琉道：
“小女听说，凛王妃当初栖身的青楼无缘无故起火，青楼老板娘和一众歌妓葬身火海，凛王妃侥幸活下来，这才成了凛王枕边人。”
“这样的手段，小女若是进了凛王府，实在害怕会落到青楼老板娘一样的下场。”
“此事当真？”皇后柳眉轻皱，目光落在赵溪琉身上。
“思思姑娘若是害怕小命不保，大可不必进入凛王府，你将凛王侧妃之位让给旁边的美人即可。”赵溪琉躬身，答非所问。
她心想，柳思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傻。
在皇后娘娘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她。
柳思思又补充了一句：“回禀皇后，燕都城的流言都传得沸沸扬扬，若是查不出真凶来，怕是会丢了凛王的脸！”
赵溪琉回头，盯着柳思思露出探究的神色。
青楼失火的事情，李凛应该已经解决。
柳思思是如何知晓此事，是何人告知她。
又到底是什么人，让柳思思在此时此刻，跟皇后说出这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