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让陛下拿走你兵符,缴了紫衣营的原因?”
“其实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的人将禁卫军从里到外都给控制了,无论谁先动手,都会被你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秦远徐徐道来,事实上,今天这一战,早就猜到他们没有胜算。
可李瑜如同中邪一般,根本无法阻止。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瑜疯狂地往皇宫里面跑去。
李凛眉头一皱,细长的小刀割下一只香喷喷的烤鹅腿。
他将鹅腿放入玉质的盘子中,细心将盘子端到赵溪琉的面前。
“琉儿,你吃个鹅腿压压惊。”
凛王居然对一个女人如此的体贴。
秦远皱眉,低声道:“凛王,你打算怎么对付二殿下?”
“自有人解决,他还不配本王出手。”
李凛勾唇冷笑,又给赵溪琉倒了杯茶水。
“凛王此话当真?”
秦远盯着李凛,良久才长叹一声。
“我可以归顺凛王,只希望凛王能保我秦氏族人的性命。”
秦远跪在地上,郑重其事地磕头。
“我的人,在一个时辰之前,就用李代桃僵的方式,将李瑜控制在皇宫里。”
李凛看了他一眼,“秦将军果然识时务。”
“凛王,你是答应我的请求了?”
秦远悬着的心落下,目光落在李凛身上。
“你将皇后陷害贤妃的事情,给本王详细写下来。”李凛朝风逸招了招手。
风逸连忙搬出一张小桌子,白芷铺好纸张和墨水,站在秦远身边,等待着他拿起笔。
秦远面如死灰,拿起毛笔,望着李凛。
他长叹一声,最后将当年所知道的来龙去脉写下来。
“你尝尝这个。”
在秦远写字的时候,李凛给赵溪琉夹了一块香喷喷的羊排。
对于十八年前的事,赵溪琉只知道宫里死了很多人。
那些旧事她没有问李凛,主要是不想让他伤心。
赵溪琉将盘子里的羊排都吃光,然后倒了一杯梅花酒递给李凛。
“这样更好吃。”她轻轻说着,将酒杯放在他的眼前。
“你酒量浅,少喝些。”李凛一口饮尽杯中酒,揉了揉她的手心,“有你陪着,真好。”
“只要王爷不嫌弃,不管去哪里我都跟你走。”赵溪琉打趣地说道。
李凛轻笑:“等我坐上那个位置,你就不用再受苦。”
“我等着你....”
二人相谈甚欢,秦远心中更是震惊。
难道李凛对皇位已经志在必得?
“按手印。”
风逸递给秦远朱砂印泥,也不管他抗拒,直接将他的手伸进去,在书面上留下手印。
“凛王,我现在能不能先回去?”秦远起身,和李凛打了个招呼。
“你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要不你先出城?”
风逸善意地警告了一句。
秦远惨然一笑,抬头望天,长长吐出一口气。
“只要能帮到凛王,我死了又有何惧,何况秦氏一族能活下来,我已经很感激凛王。”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不通,陛下怎么会按照凛王说的去做,设局让李瑜上当?”
“陛下若不配合本王演这出戏,他在太后死的那晚,就已经是个死人。”
李凛微微一笑,若无其事说着。
秦远一脸震惊,随即笑了起来。
“凛王果然是在骗我们,我就说,你这样的人物,不会甘心被困在这么小的地方,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
“这一天,似乎是早有预谋,就等着有人帮凛王打开那道宫门。”
“秦将军所言极是。”
风逸对着秦远挥了挥手,“秦将军,你这边请。”
秦远迟疑片刻,抬起头来,“希望凛王能遵守承诺,保护好秦氏族人。”
“本王不会滥杀无辜。”
“那我先告辞。”
秦远拱了拱手,大步离开。
李凛将酒杯递到赵溪琉的面前,“琉儿,再帮我倒一杯吧,我还有事。”
赵溪琉应了一声,为他斟了一杯酒:“我就在凛王府等你回来。”
她目光望向风逸,声音严肃:“风逸,花戎,你们跟着王爷,保护好他。”
李凛想拒绝,赵溪琉打断他的话,“我身边有白芷她们保护,已经足够,你让花戎跟着,我比较安心。”
白芷捧着酒坛,一一为各人斟上。
风逸几人走了上来,举起酒杯对赵溪琉鞠了一躬。
然后一口将杯中的酒给喝光。
暗卫送来一套铠甲和一把长弓。
赵溪琉等李凛穿好后,走到他身边,伸手触碰铠甲。
“阿凛,你要小心。”
“放心。”
李凛手搭在她的头上,低头在她的唇上狠狠一吻。
“等着我,我迎你进皇宫。”
赵溪琉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李凛背着长弓,朝着凛王府大门走去。
赵溪琉看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他走这一步棋,不知要冒多大的危险。
虽然早就计划好,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
李凛要做的事,是登上帝位。
白芷上前一步,低声道:“王妃,你先进屋休息。”
赵溪琉摇了摇头。
现在,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像有一把刀,抵在她的脖子上,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忽然,天上飘起了小雨。
白芷赶紧打着伞,把赵溪琉扶起来:“下雨了,王妃还是回屋吧。”
赵溪琉一直走到走廊尽头,始终没有进去。
她只是站在那里,望着远处的宫殿。
“不知道大姐和萧钰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还不能告诉纪澜岳,否则被人察觉,李凛的计划就泡汤了。
但再一想到,一旦开战,叛军挟持纪澜岳,岂不是自寻死路?
他们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赵溪琉扯了扯身上的披风,抬起头,望着黑暗的夜空。
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地面上溅起水花。
“王妃。”
琥珀和半夏顶着暴雨赶了回来,两人披着蓑衣,身上带着湿气。
“穆舟让属下带你去白泽神山避一避。”
琥珀跨上走廊,将身上的蓑衣给抖开,有些担忧地望着赵溪琉。
赵溪琉现在不能离开,否则她一离开,就会有人向叛军汇报。
只要有她在,才能够稳住他们。
她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摇了摇头:“我不走。”
“不行,王妃一定要去。”
琥珀走过来,凑近赵溪琉的身边,眼里满是担忧。
“穆舟叮嘱过,这两天王妃的病处在关键期,不能受到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