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场合不对,张时安几人恨不得赶紧跪在地上给老师奉上一杯敬师茶。
不过既然夫子都已经如此开口了 ,接下来这件事情他们也会放在心上。
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家当然不会错过。
可千万不要嫌一个小镇上的秀才功名不够看。
说句实话,以他们这样的寒门子弟能够得到一个秀才功名的夫子倾心教导。
就已经算得上是非常的运气颇佳。
徐子睿和张时安对视一眼,要知道他们两个早就已经有了这个心思。
陈夫子的学识可不差,起码对于他们现在来说。
对方的学问,如高山仰止,学富五车,懂的东西和道理更是阅历丰富。
能够拜这样的人为自己启蒙的老师,夫子和老师之间当然不一样。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几个人赶紧规规矩矩的朝着赵夫子开始行礼问候。
赵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把他们一群人请了进去,看到院子当中已经有不少的夫子,带着前来交流学习的孩童。
年岁看起来比他们并没有大上多少,而众人进来之后。
也是,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毕竟能够惹得陈夫子亲自去门外相迎的绝对是关系匪浅以及身份贵重的贵客。
不过当众人看到,眼前这几人的时候还是有些讶异。
看几人穿着倒并不像是他们想象中的那般。
可能这位新来的夫子与赵夫子的关系匪浅。
就连位置也是座上宾的位置。
随着陈夫子来到自己的位置站定,这才与其他的夫子互相见礼。
其他的夫子在场的众人基本上也都是秀才功名。
倒是有好几个人都认出来了陈夫子的身份。
大家同处一个地方。
互相之间知道对方的身份也并不奇怪,等到互相问候过一番,由着赵夫子在主位,寒暄一番,大家这才纷纷落座。
等到所有人落座之后,张时安他们这才伸长个脑袋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深秋的凉意如薄纱般轻覆于这座庭院,却丝毫不减其雅致清幽。
四周矮矮的围墙爬满了常青藤,绿意中夹杂着几缕金黄与火红,那是秋意留下的痕迹。
院角几株金桂肆意舒展着身姿,细碎的花儿簇成一团团金黄,馥郁的香气悠悠萦绕。
似在诉说着秋日的私语,与那淡淡的墨香交织相融,别有一番雅趣。
庭院中央,数盆炭火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炭火熊熊燃烧,驱散了深秋的寒意,火星跳跃闪烁,恰似灵动的音符。
火盆周围,几张古朴的矮几稳稳陈列,矮几之上,细腻温润的白瓷碟盏摆放着精致点心,或形如瑞兽,或色若云霞,皆造型精巧,令人赏心悦目。
一旁的紫砂壶中,美酒香气袅袅升腾,醇厚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引人沉醉。
再看诸位秀才老爷的案前,一方方端砚温润沉静,墨锭如漆,散发着淡淡的松烟香。
毛笔架上,毫笔悬垂,笔锋如羊脂玉般细腻。
宣纸如雪,平铺于案,等待着墨汁的浸染。
而在庭院四周,数位奴仆身着素净衣衫,身姿挺拔,面容恭敬而沉静,他们或手持酒壶,随时准备为老爷们添酒;
或静立一旁,留意着炭火的明暗,悄无声息地维持着庭院内的舒适与秩序,一举一动皆恰到好处,既不张扬。
又能及时满足宾客所需,让这场文会于宁静雅致中尽显主家的用心与热忱。
虽无奢华之气,却在这细微之处透露出远超普通人家的精致与讲究。
好在他们三个人都并没有表现出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第一,人家徐子睿地主家庭,家里面奢华的不得了。
面对这样的场景不足为奇。
至于陈明哲,也不用多说爷爷是秀才老爷,面对这样的场面也不在少数。
至于张时安,当然是因为,上辈子见的世面太多。
这辈子也只是感叹一番而已,并没有觉得眼前的场面,就会产生露怯的心理。
而其他几位夫子在那里大声寒暄,也是不忘记打量他们各自带来的学子。
本来以为其中穿的最为寒酸的张时安可能会露怯。
没想到一副四平八稳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怡然自得。
这倒是让人有些忍不住高看一眼。
而此刻高台之上的赵夫子,缓缓起身,双手庄重地捧起那温润的酒杯,杯中之物在秋阳的映照下闪烁着琥珀般的光泽。
他身姿挺拔,一袭青衫虽看起来料子不错又整洁得体,面带微笑,目光诚挚地扫过在场每一位宾客,而后清了清嗓子,声音朗朗说道:
“各位贤兄贤弟,今日深秋寒峭,诸位能拨冗莅临寒舍,实乃赵某之荣幸,顿使蓬荜生辉,熠熠生光。
赵某一介书生,幸有这方小院,得以邀诸君相聚,共享这金桂芬芳、墨香雅韵之趣。
今备下些许薄酒粗食,还望诸位莫嫌简慢,且尽情享用,权当是为咱们今日这以文会友之盛会添些兴致。”
说罢,他微微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后抬手示意众人同饮,又接着笑道:
“此间无俗务纷扰,咱们正好可尽情吟诗作赋,畅抒胸臆,切磋琢磨那文章精髓。
诸位皆是饱学之士,赵某才疏学浅,还望能在今日聆听诸君高见,学得一二。
大家尽可放松心境,不必拘泥于俗礼,且让这庭院成为咱们挥洒才情的一方天地!”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过去,他们暗暗的打量身边的陈夫子。
只见对方多说一句,陈夫子的白眼就翻的越高。
难得看到陈夫子如此,不讲究,不注意形象的时候,看来跟这位赵夫子的关系是真的铁。
一位年长些的秀才率先起身,双手恭敬地举起酒杯,脸上堆满了笑容,朝着主家赵夫子说道:
“赵老弟啊,你可真是教导有方!令郎小小年纪便摘得秀才功名,这般聪慧与才学,我等望尘莫及啊!
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定能在这儒林之中崭露头角,光大门楣!
我等这些老家伙,是该向你讨教讨教这育才之法了。”
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中满是羡慕与钦佩。
旁边一位秀才连忙附和,也起身举杯,微微欠身道:“正是,正是!赵贤弟高才,所教学生亦是不凡。
想我等苦读数载,方得秀才之名,这孩子却如此年少有为,恰似那初升朝阳,光芒万丈。
贤弟定有独特的教导秘籍,还望不吝赐教,让我等也学学如何挖掘学生的潜力,培养出这般优秀的苗子。”
言罢,他向赵夫子深深一揖,而后饮尽杯中之酒,姿态甚是恭敬。
又有一位秀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双手捧杯,急切地说道:
“赵夫子,我听闻令郎在府试之时,文章做得花团锦簇,见解独到深刻,那主考官都赞不绝口啊!这可都是您的功劳。
我那不成器的学生,至今还在文章上苦苦摸索,您若能分享些许经验,那便是我等的福音啊!”
他边说边将酒杯递向赵夫子,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渴望。
一个两个把赵夫子捧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