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
手机紧紧贴在耳边，一时情难自已。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要不……我去北京找你？”
可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嘟嘟”的忙音——她挂断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里一阵茫然。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迟迟却没有按下去。
我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瘫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得七零八落。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我心里的烦躁。
我下意识地点燃了一根烟，火光在夜色中闪烁，仿佛是这寂静房间里唯一活着的东西。深吸一口，烟雾缭绕间，我望向窗外。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几颗孤星点缀着天幕，遥远而冷清。烟雾缓缓升腾，模糊了窗外的景致，也模糊了我和沈小月之间的界限，一切都变得朦胧而遥远。
……
第二天早上，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上班，像是一夜都在做梦。
刚到公司，方馨就笑着迎了上来：“早啊，青辉。你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昨晚没睡好。”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却有些复杂。
“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了？”她微皱着眉头关切道，“你这样可不行啊，起码要保证好自己上班时的工作状态。”
“知道了。”我随口敷衍着回道，心里却有些无奈。
我坐到工位后，无精打采地靠在椅背上，不由自主深深地打了个哈欠，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这个报表你核对完了吗？”方馨突然走过来把一叠文件放在我桌上，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她今天涂了水蜜桃味的护手霜，甜腻的味道直往我鼻子里钻。
我正盯着电脑屏幕走神，被她吓得一激灵：“我去！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
“自己发呆还赖我？”她翻了个白眼，假装生气道，“十点前要交给吴经理的，赶紧的。”
隔壁工位的老张从隔板后探出半个脑袋：“小两口大清早就打情骂俏呢？”
他手里还捏着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芝麻粒粘在胡茬上。
“张哥你可闭嘴吧！”方馨耳尖瞬间通红，抓起我桌上的橡皮就砸过去。老张怪笑着缩回脑袋，橡皮\"啪\"地打在隔板上，“吃你的早饭。”
我摸着鼻子讪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之时，却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跟在了前台小姐姐的身后。
我愣在原地，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孙哲？
孙哲正跟前台小姐姐有说有笑地往会议室走，手里还拿着简历。他今天穿了件笔挺的衬衫，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完全不像平时那个邋遢样。
正惊讶之际，方馨却突然开口：“上次不是答应过他嘛，正好我们部门在招人，我就把他的简历递上去了。”
“你介绍的？”
“嗯。”她轻描淡写道，我一时语塞，没想到方馨动作这么快。
“你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方馨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再说了，你俩不是好兄弟嘛，以后在公司也能有个照应。”
我微笑地看着她，心里满是感激。
两个小时后，孙哲的面试结束了。他一脸兴奋地跑到我工位旁，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哥们儿？以后就是同事了。”
“你他么还真的来杭州了啊？”我惊讶道，“面试也过了？”
“你也不看看，我是何等人物。”他傲娇地说道，“行了，先这样，我等会发你个地址，晚上吃饭的时候详聊，记得喊上馨姐一起。”
我怔怔地点了点头，他便潇洒地走了出去。
下班后，本来是要喊上方馨一起，结果她临时有事，我便只好一个人赴约，来到了孙哲说的地方——海金公寓。
这个小区离我家不远，但环境却好得多。小区里绿树成荫，道路两旁种满了花草，几栋高层公寓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外立面是简约的现代风格，看起来档次不低。
我走到孙哲发给的地址上的楼栋号，乘电梯上了楼。刚敲开门，就看到孙哲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来得正好，快进来！”
我走进门，发现李艺也在。她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看到我进来，笑着打了个招呼：“青辉，好久不见啊！”
“不是前几天刚见的嘛。”我笑着回道，“你这是……也来杭州了？关键我记得你好像还有工作的吧？”
“嗯，辞职了。”李艺放下手中的苹果，站起身说道，“孙哲他说要来杭州，我就一起过来了。”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感慨。大学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没想到现在又聚在了一起。
“你先坐会儿，我去厨房帮忙。”李艺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我坐到沙发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孙哲的公寓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客厅的墙上挂着几幅艺术画，茶几上摆着一盆绿植，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整个房间显得格外明亮。
过了一会，他们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我赶忙迎了上去，一边帮忙拿碗筷一边感叹道：“孙哲，你这房子不错啊。”
“那肯定的，一个月3800，贵死了。”孙哲心疼地说道。
“这么贵？我那个房子才1800，你真舍得花钱啊。”我回道。
“这不是没办法嘛，李艺和我一起住，要不然我一个人的话，肯定不会租这么贵的房子，咱们再苦不能苦了媳妇不是。”
我听见他这么说，当即噗嗤一笑，“怪不得李艺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你，你可真他么会撩。”
“我这是实话实说，对吧？媳妇。”他笑嘻嘻地应道，顺势朝李艺抛了个媚眼。
“你们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就先走了啊，狗粮都吃饱了。”我打趣道。
“好好好，我不说行了吧。”他勉为其难道，“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馨姐还没下班吗？”
“她说今晚有事，来不了。”我如实道。
“啊？她来不了？那我这么多菜不是白做了？”他看着一大桌子菜可惜道，“就是特意想请她吃个饭，才顺带把你喊上的，哎，这不喂狗了嘛。”
“你他么再嘴贱，我以后在公司可要给你穿小鞋啊。”我调侃道。
他听见我的话，当即得意地摇了摇头，一副欠揍的模样：“嘿嘿，这你可吓唬不了我，因为我和你又不是一组的，我在张主管那组。”
“老张？”我说道，“那你以后可真是如鱼得水了，老张这个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也挺逗的，应该能和你合得来。”
“真的啊？那挺好的。”
“对了，你这次来杭州，你爸妈都同意了？”我问道。
孙哲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贱兮兮地笑道：“嘿嘿，他们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不过后来我让李艺和我爸妈说，说是她想来杭州发展，我父母就同意了呗，毕竟我爸妈都很喜欢她。”
李艺接过话头，佯装生气道：“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能早点给他们抱孙子，他们当然同意了呀。”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你们是……打算要结婚了？”
孙哲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还没那么快，不过……大概明年吧。我爸妈已经和她爸妈见过面了，说等以后稳定了，就给我们在杭州这边买个房子。”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感慨。孙哲和李艺的感情一直很稳定，现在更是有了长远的打算，真是让人羡慕。
“对了，青辉，你呢？”李艺突然问道，“你和方馨怎么样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我身上：“你不是早就猜到了我和她的关系了嘛？我们就是普通同事。”
“得了吧，我看你们俩挺有戏的。”孙哲插嘴道，“方馨人不错，你可别错过了。”
“是啊，我看方馨其实应该对你挺有好感的。”李艺接话道。
“算了吧，你可别乱点鸳鸯谱。”我无奈道。
“我说真的，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李艺回道，“你难道对她就一点想法没有？”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对方馨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但要说更进一步，似乎又少了点什么。
又或许，是因为我心里面，挂念的始终是另外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