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暗自思忖:“秋凤与卢大哥先后离世,这对卢俊义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现在目光时而呆滞,时而又自言自语,精神状态很是不佳。或许再过两年,待卢俊义上任之后,情况会有所好转吧。”
就在这时,周通一脸惬意、悠然自得地走了回来。原来,他一直十分殷勤地将方小姐送回客栈,又在客栈陪着方小姐喝了会儿茶,这才慢悠悠地返回。
第二日,早饭过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大厅内,周侗与卢俊义正在大厅内悠闲地品茶。此时,守门的家仆匆匆前来禀报:“禀将军,外面有位方公子,请求拜见大将军。”
周侗心中猛地一惊,暗自思索:“这方公子怎么找到此处来了?想必是周通这个小子,口无遮拦,胡乱说了出去。”
卢俊义不明就里,赶忙一脸疑惑地问道:“师父,哪位方公子?”周侗无奈地说道:“是昨日饮酒时结识的,必定是周通这个浑小子,把我住在你这儿的事告诉了他。”
卢俊义得知是师父周侗新结识的朋友,赶忙热情地说道:“有请方公子!”
周侗无奈之下,也只能如此安排,于是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迎出大厅。只见方公子带着镖师万年和侄女方婷,身后还跟着两个乖巧的丫环,其中一个丫环手中稳稳地捧着托盘,托盘上整整齐齐地覆盖着一块红布。
周侗将众人一一介绍给卢俊义,众人随后步入大厅,按照宾主之礼依次落座。虽说身处卢府,但周侗既是卢俊义的师父,又是其长官,故而周侗坐在上座,卢俊义和方公子分别坐在左右两侧。
周侗意识到对方已然知晓自己的身份,忙说道:“方公子,昨日因诸多不便,未能告知真实身份与营生。”
方公子赶忙说道:“周兄,我就当你是拥有良田百顷的周员外,不然,我还得行跪拜之礼不成?”
周侗微笑着说道:“如此甚好,但愿方公子不要见怪。”方公子看了看卢俊义,微微叹了口气,笑着说道:“还好,还好。”
周侗见状,忙问道:“方公子此言何意?”方公子说道:“久闻玉麒麟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卢俊义抱拳行礼,谦逊地说道:“过奖、过奖。”之后便不再言语。
方公子转而向周侗说道:“方某行走江湖多年,偶然间得到一些珍贵补品。今日冒昧前来拜访,并无什么贵重礼物,只是略表心意,还望周兄、卢兄笑纳。”
周侗见卢俊义此时有些走神,忙说道:“方公子太过客气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固见状,赶忙命人收下礼物。这时,方公子又对周侗说道:“久闻周兄武功高强,不知能否切磋一番?”
周侗赶忙拒绝道:“这万万不可,刀枪无眼,万一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
方公子笑着回应道:“方某自然不会强人所难。若方便的话,方某想与周兄单独聊上几句。”
卢俊义听闻此言,赶忙起身说道:“师父、方公子,我正好有事要向母亲禀报,这便去后院一趟。”说罢,转身离开了大厅。其他众人见状,也纷纷退下。周侗心中觉得这方公子行事颇为无礼。
方公子微笑着说道:“周兄切莫怪罪,小弟听闻大名府传言,说卢兄患上怪病。今日一见,卢兄精神萎靡,时而发呆苦笑,时而自言自语,我觉得卢兄这是离梦症。所以小弟特意备下天山雪莲和昆仑草,卢兄服用之后或许能安神定志。不过,心病还需更猛的药来医治。”
周侗听后,觉得方公子所言有理,忙说道:“愿闻方公子详细见解。”方公子阐述完毕后,周侗沉思片刻,说道:“也唯有如此了。”
周侗送走方公子后,燕青匆忙跑了过来,说道:“大将军,方才李固打开礼物,发现只是几朵花,不知该如何处置,便跑来问我,我也不认识这是什么花。”
周侗心中暗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对燕青说道:“速将这几朵雪莲煎成药汤,然后给俊义服下。服药之前,一定要先试试是否有毒。”燕青领命后,亲自去煎药,试过无毒后,给卢俊义服下。
第二日清晨,众人用过早膳之后,只见周侗神色平静却又带着一丝毅然,吩咐下人着手准备行装,因为他即将启程前往青州。那有条不紊的安排,显示出他行程的急切与不可更改。
卢俊义听闻李固匆忙前来通报周侗即将离去的消息,心中猛地一紧,像是被重锤击中一般。他来不及多想,脚步匆匆地朝着周侗所在之处赶去。
到了周侗面前,卢俊义“扑通”一声跪地,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痛哭流涕地说道:“师父,您就不能再多留些时日吗?在这府邸之中,徒儿还有许多话想与您细细诉说,还有许多武功想向您继续请教啊。您这一走,徒儿心中实在是万分不舍。”
周侗神色凝重,眼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坚定,回应道:“俊义,为师已然在此当误了多日。只是行程早已安排妥当,若再滞留,恐误了行期。一旦延误,届时难免遭受责罚,为师也实在是身不由己啊。”言罢,他伸出那双宽厚而有力的手,轻轻地扶起卢俊义,那态度坚决得不容置疑,执意要踏上前往青州的路途。
此时,贾彩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氏缓缓前来。林氏脸上带着担忧与不舍,眼中满是挽留之意,再度劝说周侗留下。然而,周侗去意已决,在表明任何挽留都是徒劳。众人见此情景,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也知道无法改变周侗的决定。
卢俊义见实在难以留住师父,心中满是失落与伤感。无奈之下,他带着燕青、蔡福、蔡庆等人,一同将周侗一行人送出了大名府。一路上,众人默默无言,只有脚步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