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的冰凌在月色下泛着幽幽蓝光,董卓单骑立于箭楼之巅,玄铁札甲上凝结的霜花在风中簌簌剥落。他俯视着城下如黑潮般涌来的袁军,手中赶山鞭的星图正与箭楼基座的青铜阵纹共鸣。三日前从邙山帝陵挖出的九鼎残片,此刻正嵌在箭楼十二道横梁的榫卯处,每块残片上的饕餮纹都在渗出血珠。
";将军,震位火油已尽!";
华雄的嘶吼混着机弩绞弦声传来。独目将领的陌刀劈飞三支破甲箭,刀锋在箭垛上刮出火星。他身后二十名死士正用尸体堵住缺口,鲜血顺着砖缝淌入箭楼底层的血槽——那些用太平道符咒刻画的沟壑,正将死气源源不断输向顶层的祭坛。
董卓一脚踹翻瑟瑟发抖的巫祝,亲手将袁隗次子的心脏剜出。粘稠的鲜血淋在九鼎残片上时,整座箭楼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他望着掌心浮动的玉玺虚影,忽然扯开李秀宁的臂甲,将她手腕按在祭坛中央的凹槽:";玄阴体的血,该派上用场了。";
";你早算准这一天。";李秀宁的鱼鳞甲缝隙渗出冰晶,伤口流出的血竟在空中凝成凤凰形状。箭楼外墙上攀附的袁军死士突然惨叫坠落,他们铠甲内衬的袁氏族徽正在燃烧——正是三日前贾诩混入军粮的磷粉起了作用。
袁绍的金盔在火把中忽明忽暗,他挥剑劈开拦路的檑木,却见城头坠下的不是箭雨,而是裹着麻布的尸首。当先登死士的刀刃划开裹尸布时,腐烂的羌巫面孔突然睁眼,七窍中喷出的蛊虫瞬间钻入袁军口鼻。郭嘉的八卦盘在乱军中炸裂,卦象";泽火革";的残片扎进他掌心:";主公!这是阴兵借道!";
箭楼顶层的董卓突然狂笑,星纹铠吞噬着血祭能量。当第九颗心脏爆裂时,黄河冰面轰然炸开,埋藏在水下的三百架床弩被铁链拖拽升起。这些用玉玺碎片淬炼的弩箭,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光,箭杆上";受命于天";的篆文正与九鼎残片共振。
";放!";
华雄的陌刀斩断最后一道绞索。床弩齐射的轰鸣声中,袁绍的思召剑突然脱手飞出,剑柄镶嵌的玉珏竟与弩箭产生共鸣。当第一波箭雨穿透前阵时,中箭者并未倒下,反而眼冒紫光调转刀锋——正是玉玺碎片中的残魂在夺舍!
";将军!离位阵眼开裂!";
阿黛的银锁缠住董卓脚踝,将他拽离突然塌陷的楼板。嫁衣下摆被鬼火点燃的瞬间,她看见底层血槽中的液体正在倒流——袁绍的军师逢纪正用墨家机关盘逆转阵法。李秀宁的环首刀劈碎暗门,鱼肠剑贯穿正在操纵机关的谋士,剑尖挑出的绢帛上,赫然画着董卓星纹铠的弱点图谱。
箭楼在此时倾斜十五度,袁军的攻城锤恰好撞上失衡点。砖石崩塌的烟尘中,董卓扯过李秀宁跃上赤鬃马王,赶山鞭抽碎西侧城墙。当袁军涌入缺口时,整座城池的地基突然塌陷——贾诩早在半月前就将支撑柱换成了盐木。
黎明时分,黄河漂满焦尸。
董卓踩着袁绍的金盔残片,从冰层中拔出半截玉玺。缺角处新嵌的冰晶里,隐约可见刘协惊恐的面容。华雄的陌刀挑着逢纪的头颅走来,独目望向东南方升起的狼烟——那里是曹操刚刚接手的洛阳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