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演武场上,原本坚硬结实的夯土此时已被鲜血浸染成了深沉的赭红色,仿佛这片土地也在默默地诉说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董卓那镶有星纹的黑色皮靴重重地踏过已经裂开的箭靶,鞋底竟还粘着半片带着锯齿状边缘的青铜弩机残片。这弩机显然是昨夜那些冒险潜入的兖州死士所遗留下来的致命武器。
高达十丈的点将台上,九口镇国大鼎呈环形排列,宛如一座神秘而威严的杀阵。鼎中的铜汁剧烈翻滚、沸腾不止,犹如愤怒咆哮的火龙一般。熊熊火光映照之下,那高悬于台柱之上的“以武取士”四字铸铁榜文显得愈发猩红夺目,令人不寒而栗。
“弓马娴熟者站至左列,妄图耍弄阴招之徒速速滚向右堆!”伴随着一声暴喝,华雄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陌刀猛然挥出,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演武场四周的木质栅栏瞬间被劈裂开来。与此同时,凌厉的刀风呼啸而过,直接将躲藏在梁上伺机而动的三名刺客横扫落地。
然而就在这三名刺客的尸首坠落地面之际,他们怀中暗藏的机簧弩突然炸裂开来,无数根细如牛毛的毒针如同疾风骤雨般向着下方的考生队列激射而去。眼看一场惨祸即将发生,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吕布手持方天画戟猛地一挥,刹那间一道由钢铁铸就的坚固屏障凭空出现,将所有射来的毒针全部抵挡回去。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之时,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青衫的书生正痛苦地捂住双眼,其手指缝隙之间缓缓渗出丝丝缕缕的黑色血水。仔细一看,原来这名书生的衣袖之中竟然藏着一支精致小巧的吹箭筒,而那吹箭筒上面赫然刻着颍川荀氏家族独有的徽记。
此时的董卓,正斜倚在那张虎皮帅座之上,一身星纹铠闪烁着寒光,但仔细看去,铠甲上的裂痕处竟缓缓渗出了细密的黑色水珠。只见他漫不经心地屈起手指,轻轻一弹,那几滴血珠便如同子弹一般疾射而出,直直地飞入不远处的大鼎之中,瞬间溅起一片铜色的浪花。
";哼,荀彧就只有这点能耐吗?居然派个只会摆弄竹筒的家伙前来送死!"; 董卓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在整个演武场上回荡着。然而,他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只听得一声巨响从演武场的东南角传来,原本立在那里的草靶竟然猛地爆裂开来。紧接着,数以百计的箭矢裹挟着熊熊燃烧的火油,犹如蝗虫过境一般铺天盖地地朝着董卓这边扑射而来。这些箭矢的尾部都拴着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蚕丝,在阳光的映照下泛出一抹幽蓝色的光芒——这正是墨家经过精心改良后的";流星火鸦";!
";保护主公!";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貂蝉娇喝一声,手中的焦尾琴猛然横掷向半空之中。随着她玉指轻拂琴弦,一阵激昂的乐声骤然响起,竟是那首气势磅礴的《十面埋伏》。强大的音波之力如同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瞬间震偏了将近半数的火矢。而剩下的那些火矢,则被站在不远处的蔡琰扬起衣袖挥洒而出的一张张";灞桥纸";给稳稳地兜住了。只见这些纸面上绘制着神秘的血鉴纹路,一旦接触到火焰便会立刻燃烧起来,反而将那些箭矢烧成了一堆灰烬。
与此同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贾诩忽然身形一闪,黑袍在空中翻飞起舞。他手中的卦盘瞬间碎裂成无数片,如同暗器一般急速射向地面。只听";咔咔咔";几声脆响,那些卦盘碎片深深地嵌入了坚硬的地面之中,形成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纹。而这些裂纹所指向的方向,赫然便是位于西北角的一座箭楼。
";将军,快看!那里藏匿着墨家的连弩车!"; 贾诩面色凝重地高声喊道。
只见吕布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喝,身形如同一道闪电般跃起。他双手紧握那柄威风凛凛的方天画戟,猛地朝着前方的箭楼木墙狠狠劈去。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坚硬的木墙瞬间被劈得粉碎,木屑四溅。
而藏身在这箭楼之中的曹军工匠们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被那连弩车上突然爆裂开来的巨大齿轮无情地切碎了头颅。一时间,鲜血如同雨点一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将整个战场都染成了一片猩红之色。
就在这片漫天血雨之中,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整整三架庞大无比的床弩竟然缓缓地从地底升了起来。定睛一看,这些弩臂竟然都是由无数枚五铢钱熔铸而成的铜龙所构成!那栩栩如生的铜龙蜿蜒盘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然而面对如此惊人的景象,吕布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冷冷地吐出四个字:“雕虫小技!”话音未落,只见董卓手中的赶山鞭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一般迅速飞出,紧紧地缠住了其中一只铜龙的脖颈。与此同时,董卓身上那件闪耀着紫色光芒的星纹铠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道道神秘的紫芒顺着鞭身源源不断地灌入到了弩机之中。
在那强大的玉玺之力作用下,原本镶嵌在铜龙眼窝之处的那些私房钱瞬间承受不住压力,纷纷炸裂开来。紧接着,失去控制的弩车开始急速转向,直直地朝着曹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那百支巨大的弩箭即将离弦而出的一刹那,一直在暗中观察局势的荀攸终于出手了。只见他如同鬼魅一般从一处暗渠之中猛然窜出,手中紧握着一面令旗用力一挥。随着他的动作,地面突然之间发生了剧烈的塌陷——原来这里竟是早就为董卓精心准备好的一个巨大陷马坑!可谁能想到,此时此刻这个陷阱居然吞下了自己一方射出的弩箭!
“好个声东击西!”
董卓狞笑着运起五禽戏猿式,身形如电掠至荀攸背后。赶山鞭卷住其腰间玉带猛甩,将他砸向点将台的镇国鼎。鼎中铜汁飞溅,荀攸的儒袍燃起烈焰,怀中《八阵图》残卷飘落——图中标注的竟是骊山温泉的暗道!
貂蝉的水袖卷住残卷,冰蚕丝却被图角暗藏的刀片割断。蔡琰疾步上前,焦尾琴轸刺破指尖,以血在残卷空白处疾书:“此图有诈,温泉下有尸阵!”字迹未干,演武场中央的擂台轰然塌陷,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青铜轨道——与墨家机关城的构造如出一辙!
“这才是正菜!”
董卓踹翻帅案,星纹铠紫芒暴涨。九口镇国鼎应声飞起,铜汁如瀑浇入地缝。蒸汽弥漫中,十八具墨家机关兽破土而出,兽眼嵌着的玉玺碎片与星纹铠共鸣震颤。当先的青铜虎人立而起,利爪撕开两名西凉铁骑,爪缝弹出的链锤直取董卓面门!
华雄陌刀横架,金铁交鸣震落演武场旌旗。吕布画戟刺入虎腹,却卡在齿轮间不得寸进。貂蝉的琴声忽转凄厉,冰蚕丝缠住链锤反掷,砸碎三具狼型机关兽。蔡琰趁机将《熹平石经》残页塞入兽口,玉玺之力催动下,经文竟化作铁水锈死机簧!
“都给本将闪开!”
董卓赤膊跃上主鼎,心口裂痕黑血狂涌。他双掌按入沸腾铜汁,星纹铠吸尽九鼎戾气,紫芒凝成始皇剑虚影劈下。剑光过处,机关兽尽数肢解,玉玺碎片倒飞回铠,在裂痕处烙出“受命于天”的篆文。
烟尘未散,点将台下忽起骚动。
一麻衣考生徒手掰开机关兽残骸,掏出核心齿轮高举:“此物可破曹营铁骑!”董卓定睛看去,那少年掌心老茧厚如铠甲,竟是三日前科举中掰开毒匣的王双!
“赏!”
赶山鞭卷来齿轮掷向贾诩。黑袍谋士的卦盘碎片凌空布阵,裂纹拼出“河内司马”四字。董卓瞳孔骤缩——齿轮内侧暗刻的徽记,分明是司马懿的狼顾纹!
五更鼓突响,盖过演武场杀声。
荀彧的白鸽掠过血雾,爪系密信飘落蔡琰琴头。展开竟是空无一字的白绢,浸了骊山温泉水后显出墨迹:“玉玺完璧日,董卓殒命时”。蔡琰指尖发颤,绢角曹操的兖州官印突然燃起鬼火,将密信焚成灰烬。
残阳如血,董卓踩碎最后一只机关兽头颅。
他睥睨着跪满演武场的考生,星纹铠裂痕已蔓延至喉头:“能站着喘气的,明日随本将踏平河内——司马家的狼崽子,该剥皮做战鼓了!”
而在颍川暗室,荀彧抚摸着烧焦的机关兽残片,对铜镜呢喃:“明公,董贼今日折了七成玉玺之力......那太学地底的尸阵,该醒了。”镜面忽裂,映出演武场废墟中缓缓爬出的无头尸骸——每具尸身脊骨都刻着“亡秦者胡”的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