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陶毅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他口中的“那些人”,陶毅心知肚明,指的是朝中那些与他作对的权臣。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他治水成功,赢得民心?
陶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沉声道:“陈老,您放心,有朕在,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接下来的几天,陶毅在陈老汉的协助下,迅速组织起一支治水队伍。
百姓们听闻皇帝亲自前来治水,纷纷踊跃报名,一时间,工地上人头攒动,热火朝天。
然而,治水工程远比陶毅想象的要艰难得多。
豫州水患多年,河道淤塞严重,堤坝更是千疮百孔。
要修复这些,不仅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更需要精湛的技术。
陶毅每日奔波于工地之间,亲自指挥,与工人们一同劳作。
他白天顶着烈日,汗流浃背,晚上挑灯夜战,研究治水方案。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一边是迫在眉睫的水患,一边是暗流涌动的朝堂,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他知道,自己肩负着整个豫州百姓的希望。
夜幕降临,工地上的喧嚣渐渐平息,只有巡逻的士兵还在来回走动。
陶毅独自一人站在堤坝上,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焦虑。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陶毅心中一惊,立刻警觉起来。
只见一群黑衣人骑着快马,手持刀枪,向工地冲来。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目狰狞,正是当地臭名昭着的水匪头目!
“不好!是水匪!”陶毅大喝一声,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剑。
水匪们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工地上的工人们砍去。
一时间,惨叫声、呼救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夜空。
陶毅临危不乱,他一边指挥着士兵们抵抗,一边迅速组织工人们撤离。
“保护陛下!”士兵们高喊着,将陶毅团团围住。
水匪们见状,更加疯狂地向陶毅冲来。
他们知道,只要杀了陶毅,治水工程就会彻底失败。
陶毅挥舞着手中的佩剑,与水匪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他身手矫健,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然而,水匪们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他们不顾一切地向陶毅发起攻击,企图用人海战术将他淹没。
陶毅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他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衫。
但他仍然咬紧牙关,拼死抵抗。
就在这时,水匪头目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挥舞着一把大刀,向陶毅砍来。
陶毅猝不及防,被大刀砍中肩膀,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陛下!”士兵们惊呼一声,纷纷上前救援。
水匪头目见状,狞笑着说道:“皇帝小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再次挥舞大刀,向陶毅砍去。
陶毅强忍着剧痛,一个侧身,躲过了水匪头目的攻击。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倒下,整个治水工程就会前功尽弃。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手中的佩剑上,然后猛地向水匪头目刺去。
这一剑,快如闪电,势如破竹。
水匪头目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陶毅一剑刺中胸膛。
他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水匪们见头目被杀,顿时士气大跌。
他们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四散逃窜。
陶毅并没有追赶
“大家不要慌!水匪已经被我们打跑了!”陶毅高声喊道。
工人们听到陶毅的声音,纷纷停下了脚步。
他们看到水匪们已经逃走,这才松了一口气。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工人们欢呼起来,声音响彻云霄。
陶毅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知道,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是所有人的共同努力换来的。
然而,就在陶毅以为一切都将好转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
“陛下,不好了!江姑娘病倒了!”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
陶毅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江姑娘连日来操劳过度,又受了风寒,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侍卫焦急地说道。
陶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在地。
他强撑着身体,向江瑶的住处跑去。
推开房门,陶毅看到江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的额头滚烫,嘴唇干裂,呼吸微弱。
陶毅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扑到床边,紧紧握住江瑶的手,声音颤抖地呼唤着:“瑶儿,瑶儿,你醒醒啊!”
江瑶没有回应,她依旧昏迷着。
陶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自责不已,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江瑶,让她在这个艰苦的环境下受了这么多的苦。
“陛下,您别太难过了,江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侍卫在一旁安慰道。
陶毅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地握着江瑶的手,默默地祈祷着。
“陛下……”陈老汉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站在陶毅身后,欲言又止。
陶毅抬起头,看着陈老汉,一字一顿的从齿缝间挤出声音:“陈老,现在……怎么办?”夜,沉沉地压了下来,像一块巨大的幕布,遮蔽了所有的光明。
营帐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艰难地驱散着黑暗,却无法驱散陶毅心中的阴霾。
他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江瑶的手,她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像一块冰冷的玉石。
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可那冰凉的触感,却让他的心一阵阵地抽搐。
“瑶儿,你醒醒,看看我……”陶毅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瑶依旧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她苍白的脸颊,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陛下……”陈老汉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知道,陶毅此刻最需要的是陪伴,而不是任何劝慰。
陶毅抬起头,看了陈老汉一眼,他知道陈老汉想说什么,无非是让他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了治水的大事。
“陈老,我知道……”陶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治水工程不能停,豫州百姓还在等着我们……”
他顿了顿,艰难地将目光从江瑶的脸上移开,转向陈老汉,“陈老,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我去去就回。”
陈老汉点了点头
陶毅缓缓地站起身,他的身体有些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江瑶,仿佛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瑶儿,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陶毅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出营帐,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那么艰难。
营帐外,寒风呼啸,像野兽的嘶吼,无情地撕扯着一切。
陶毅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他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茫然和无助。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必须坚强,因为他肩负着太多的责任。
“陛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陶毅转过身,看到江瑶站在营帐门口,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和温柔。
“瑶儿,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休息!”陶毅连忙上前扶住她,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责备。
江瑶摇了摇头,轻轻地握住陶毅的手,“陛下,我没事,我只是想……想和你说几句话。”
她的声音很虚弱,但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清晰,那么坚定。
陶毅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紧紧地握住江瑶的手,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陛下,”江瑶抬起头,看着陶毅的眼睛,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是……你更应该担心的是豫州的百姓。”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打在陶毅的心上。
“我知道,水患不除,豫州的百姓就永远不得安宁。你……你是皇帝,你有责任保护你的子民。”江瑶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陶毅紧紧地抱住她,声音颤抖地说道:“瑶儿,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没有你……”
江瑶轻轻地笑了,她的笑容很虚弱,但却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陛下,”她轻轻地说道,“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一定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她的身体也越来越软,最终,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倒在了陶毅的怀里。
“瑶儿!瑶儿!”陶毅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可是,怀中的人儿再也没有了回应。
陶毅死死地抱着她,身体因为巨大的悲痛而剧烈地颤抖着,他仰起头,对着无尽的夜空,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黑暗中无助地哀鸣……
“把药端过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死寂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