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泠手脚麻利地顺着墙边的大树,像只灵活的小猴子般攀爬上屋顶。
她轻手轻脚地在瓦片上移动,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找到一块位置合适的瓦片后,双手用力,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下,露出一个能看清屋内情况也能露出她的脸的位置。
她敲了敲瓦片。
声音瞬间在安静的屋内回荡开来,打破了原本暧昧的氛围。
何安生和他夫人正沉浸在二人世界,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
何安生惊恐地瞪大双眼,下意识抱紧身边的夫人,目光在屋内四处搜寻声音的来源。
“谁?!”
他的夫人则吓得面色惨白,紧紧捂住耳朵,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阮泠将白布往下抖了抖。
夫妇俩仰头看去,只见一块漆黑的窟窿中,缓缓探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惨白的脸庞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丝丝缕缕的长发肆意垂落,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仅在凌乱发丝的缝隙间,露出一双幽冷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何安生的夫人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整个人瞬间瘫软在何安生怀里,两眼一翻,差点直接晕过去。
何安生也吓得双腿发软,可求生的本能让他强撑着,一把抓起床上的被子,胡乱地朝着屋顶扔去。
“鬼……鬼啊!”何安生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喊道,手上慌乱地摸索着,想要找件趁手的“武器”。
阮泠见状,故意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愈发让人毛骨悚然。
她一边笑,一边将“人头”往前又探了探。
何安生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惊吓,他用力扛起已经昏迷的夫人,不顾一切地朝着门口冲去。
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但此刻的他哪还顾得上这些,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与此同时,守在门口的宫老先生和许初筝早已严阵以待。许初筝双手紧握着麻袋,神色有些紧张。
宫老先生则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门口,准备待他们一出来就出手。
随着屋内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何安生夫妇像两只受惊的兔子般冲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宫老先生迅速出手。
……
何安生醒来,惊恐地发现自己和夫人都被绑在椅子上,他的夫人还未苏醒。
鬼……
他想起刚才在屋顶上看到的女鬼,赶紧环顾四周。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四周的摆设模糊不清,却不见那恐怖“女鬼”的踪影。
突然,何安生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和夫人恐怕是被人故意扮鬼捉弄了!想到这里,何安生心中的恐惧瞬间转化为熊熊怒火。
他用力挣扎着,绳索被绷得紧紧作响,嘴里大声叫骂道:“谁呀?敢耍我!一群卑鄙小人,有本事就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多时,里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何安生蓦然止住骂声,喃喃出声,“宫剑……怎么是你?”
*
宫剑去前院处理私事了,阮泠和许初筝留在屋子里收拾东西。
在许初筝不知道第几次,偷偷看过来时,阮泠终于忍不住朝他眨巴眼睛,开口调侃他。
“宝宝,你怎么总看我呀,你是不是想抱抱我呀?还是想亲亲我呀?”她说着,主动凑到许初筝面前。
许初筝“啊”了一声,然后脸色通红,急忙摆手,“阮……阮阮,我……我不是……”
“那你想干嘛呀?”阮泠捏了捏他的脸,
许初筝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鼓起勇气小声开口,“我有问题想问你。”
“好呀!”阮泠一听,立马坐的端端正正。
对面的少年满脸纠结,看了她半晌,才结结巴巴询问道。
“阮阮,你以后还会不会欺负我了?”
“啊?”阮泠嘴角一抽,没想到许初筝会问她这种问题。
她愣了一瞬,随即挠了挠脑袋,“宝宝,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呀?”
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歪着头,一脸无辜地看着许初筝。
许初筝轻轻别过头,垂下眼帘:“以前你那样对我,我……我有点怕,昨天晚上,我就是怕你看到我胸前的鞭伤痕……就……”
嗓音越来越小,阮泠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许初筝担心她看到以前的伤疤,又变回以前的样子。
那昨天晚上许初筝变卦的原因也清楚了。
想到这,她心里像被重重击了一下,满是心疼。
真是个笨蛋宝宝。
那是原主这个暴力女才干的事,她才舍不得打许初筝呢。
她伸出手,搂住许初筝的腰,仰头看他,神情无比认真地说:“宝宝,你别害怕,我和以前的我不一样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更不会欺负你。”
“因为,我喜欢你呀,许初筝!”
面前的少女眼神真挚,满眼都是情意,许初筝痴痴看着她,再也忍不住抬手将她紧紧扣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轻轻“嗯”了一声。
“我相信你。”
……
两人相拥许久,直到院外传来脚步声,阮泠才恋恋不舍从许初筝怀里出来。
来人正是宫剑。
宫剑迈进屋内,瞧见两人靠得极近,神色间满是亲昵,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阮泠询问何安生夫妇的事。宫剑捋了捋胡须,开口说道:“我与那何安生夫妇谈过了,看外面天色已晚了,他们承诺今夜暂且住下,明日一早便会离开这宅子。”
阮泠皱了皱鼻子,有些惊讶:“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啦?
她刚才和许初筝在这里都听到了那边何安生骂骂咧咧的声音。
宫老先生摆了摆手,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大晚上的,把他们赶出去,也显得咱们太过不近人情。况且他们已经答应离开,咱们暂且信他们一回。”
许初筝微微点头,轻声附和道:“师傅所言极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他们明日能如约离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