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风的身体越来越燥热,仿佛被烈火炙烤,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他知道药性发作了,急切地褪去衣物,试图缓解那股难以忍受的热意。
然而,无济于事。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痛苦地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地上翻滚。
“怎么会这样?祁清玄给我的药……不是壮阳的药吗?为什么会这样?!”季常风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脑海中一片混乱。
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一声巨响。季常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抬起头,大声呼救:“救……救我!”
然而,当他看清来人的脸时,心中的希望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是祁清玄!
季常风的心沉入谷底,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他不是傻子,此刻他终于意识到,祁清玄有问题!那药根本不是壮阳药。
而是毒药!可是为什么?他说他喜欢许初筝,自己不是已经把许初筝送给他玩弄了吗?他为什么要害自己?
不等季常风多想,祁清玄已经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身子,冷冷地捏住他的下巴,眼神如冰:“季公子,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城北那个卖鱼的小姑娘?”
季常风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
三年前……城北……卖鱼的小姑娘……那段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是……是你害死了她!让她活生生被火烧死!”祁清玄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直刺季常风的心脏,“今天,你也该体验一下她当时的绝望了。”
说完,祁清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瓶身泛着诡异的光泽。他慢条斯理地打开瓶盖,一字一句道:“这是炙火散,服用者如同浴火焚身,药效至死方休。”
季常风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后退,然而他的身体已经被痛苦折磨得无法动弹。
祁清玄冷笑一声,强行将药灌进他的嘴里,随后甩开他,嫌弃地擦了擦手,仿佛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不……不要!”季常风的声音嘶哑而绝望,然而药已经入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命运被推向深渊。
不一会儿,季常风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皮肤开始泛红,仿佛被火焰灼烧,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地狱之中。
祁清玄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的目光转向榻上昏迷不醒的阮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有意无意地用余光瞥了一眼门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般欺辱初筝,不如也给她喝一瓶炙火散,替初筝报仇……”祁清玄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另一瓶药,缓缓走向阮泠。
就在他即将靠近阮泠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祁哥哥!不要!”
许初筝从门口冲了进来,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和焦急。他气喘吁吁地挡在阮泠面前,伸手拦住了祁清玄的动作。
祁清玄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初筝,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说说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许初筝低下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榻上的阮泠。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内心充满了矛盾。
他恨阮泠,恨她曾经欺辱自己,恨她将自己当作奴隶使唤。可是,当他听到祁清玄要杀了阮泠时,心底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我不知道……”许初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迷茫而无助。
祁清玄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你心疼她?”
“不……不是心疼……”许初筝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他回想起阮泠曾经对他的种种欺辱,心中依旧充满了恨意。可是,当他想到阮泠曾经单枪匹马救他时的情景,心中又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我可还记得你和我说的,你说这大小姐是怎么强迫你,威胁你,欺辱你……”祁清玄的声音冰冷而刺耳,仿佛在提醒许初筝曾经的痛苦。
许初筝的身体微微颤抖,脑海中浮现出阮泠曾经救他的画面。那时,他被季常风绑架,阮泠不顾危险,独自一人来救他。她甚至不惜在地上打滚,装作发病的样子,只为扭转局势,救他脱险。
“她……罪不至死。”许初筝终于开口,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丝坚定。
祁清玄沉默了片刻,随后释然地哼笑一声:“行……随你……”
*
阮经带人找到这间郊外小屋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曦艰难地穿透云层,洒下几缕微光。众人闯进屋内,看到的却是与预想截然不同的画面。
祁清玄和许初筝趴在桌上睡着了,阮泠安静地躺在被窝里,而季常风的尸体则倒在一边,皮肤泛红,仿佛被火焰灼烧过。众人呆呆地站在屋内,久久不能回神。
这场阴谋诡计,就此落下帷幕。
阮泠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她恍恍惚惚地靠在榻上,听着海棠讲述案件的真相。
季常风死了,许初筝的嫌疑也洗清了。原来,许初筝是在送布匹的路上被祁清玄的人迷晕抓走的。
而那个偷她荷包、将她引到季氏商铺的黑衣人,正是祁清玄。他戴着一块皮质面具,侧面看与许初筝别无二致,再加上银色的假发,阮泠才会将他错认成许初筝。
许初筝之所以听命于季常风,是因为季常风给他喂了慢性毒药,并以将他的往事告知崔氏为威胁。
然而,季常风做梦也没想到,祁清玄会背刺他。
祁清玄以自己是断袖、看上许初筝为由,成功将他从季常风手中救下。
而季常风想对阮泠行不轨之事时,却因衙门追查他的下落,只能让祁清玄回县内买药。正是那药,让他丧了命。
从祁清玄口中,众人还得知了一个三年前的悲剧。
祁清玄的妹妹曾跟着姨母去城北卖鱼,季常风见她活泼可爱,便用甜言蜜语将她哄骗到床上。事后,季常风独自离开,却不慎碰倒煤油灯,引发大火。他仓皇逃走,留下昏迷不醒的妹妹,活活被烧死。
那时的知府还是季家的亲戚,案件被草草结案,归于意外事故。祁清玄苦练武功,刻意接近季常风,只为亲手杀了他,为妹妹报仇。
听完这一切,阮泠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既同情祁清玄的遭遇,又感到一阵后怕……
三天后,祁清玄被押赴刑场问斩。他身着单薄的囚服,跪在地上,眼神坚毅而平静。
刑场周围挤满了围观的百姓,有人痛斥他的罪行,也有人同情他的遭遇。
王知府站在高台上,宣读祁清玄的罪行:“罪囚祁清玄,胆大妄为,目无法纪,犯下诸多恶行。其一,蓄意谋害季常风性命,手段令人发指;其二,设计连环圈套,冒充他人,戴皮质面具、着白色假发,迷晕绑架他人。桩桩件件,均触犯国法,罪无可恕。今判斩首之刑,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随着刽子手的刀光闪过,祁清玄的生命就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