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皇帝还搞滴血验亲,这也太搞笑了吧。
阮泠在心底暗自吐槽。
又有些同情他。
这戒清师兄在清尘寺过着清心寡欲、安宁祥和的日子。一回去可不又要卷入这些勾心斗角。不过同情归同情,她一个小小的平民也无可奈何,只能当个吃瓜群众了。
……
阮泠又在宅子里待了两天,这两天她心中始终惦记着季夫人和自己替身的事。她托宫剑四处打听,得知那季老爷今天早晨已经来了沐川。而这两日,何安生竟毫无动静,一次都没回来找她们麻烦。
这使得阮泠胆子大了点,她决定今天去衙门再去看看那季夫人,搞清楚替身的事情。
她不打算带许初筝一起去。她可不想那季夫人又无理取闹,辱骂许初筝,让她的初筝宝宝难过。
她骗许初筝说自己今天来葵水了,要去外面的铺子买些棉垫。
这女孩子家家用的东西,许初筝自然不好跟着,他一听就红了脸,然后乖乖点了点头。
阮泠心中一喜,嘴上应着,转身便匆匆出了门。
在阮泠走了一段时间后,许初筝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也出了门。
阮泠来葵水了。
他要去给她买红糖和枸杞。
*
到了衙门。
门口停了一辆气派的马车,应该是那季老爷的马车。
旁边还有一匹白马。阮泠匆匆扫了一眼,突的心头大骇。
这匹白马浑身雪白,毫无杂色,在日光泛着柔和的光。它身姿矫健,四蹄修长,乌亮的眼眸透着灵动,时不时甩动尾巴。
有些熟悉。
怎么感觉和阮经的那匹马很像,难不成阮经来了衙门。
可是没有理由呀。
他能来衙门做什么呀?
她甩甩脑袋,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天底下相像的东西比比皆是,这匹马可能只是和阮经的马比较像。
阮泠深吸一口气,将关于白马的疑惑暂且抛到脑后,抬脚迈进衙门。
大堂里人来人往,衙役们脚步匆匆,各自忙碌着。她径直走向一位看起来面善的捕头,微微欠身,礼貌地表明来意,说她来这里找流风县衙门李捕快。
不多时,李捕头过来了。
“李捕头!”阮泠快步迎上前,开口道,“我此次前来,是想进密室见见季夫人。之前有些事她遮遮掩掩,我还有不少疑问没弄清楚,想着再问个明白。”
李捕头点了点头,“阮姑娘随我来。”说罢,带着阮泠往牢房方向走去。
一路上,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侧墙壁上摇曳的火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听说季老爷已经来了?”
“正是,季老爷这会也在牢里质问季夫人。”
想到门口那白马,她又询问道,“李捕头,我瞧见衙门门口停着一匹极为神俊的白马,浑身雪白,不见一丝杂色,瞧着实在好看。那匹马是谁的呀?”
“奥,你说那匹马呀,是一个和季老爷一同前来的青年的。”
阮泠若有所思,脑海中又浮现出阮经的模样,心中不禁犯起嘀咕。
不会这么巧吧……要是真的是阮经,那她可有些不敢进去了。
她面上却笑着追问:“那您可知道这青年姓甚名谁?看那马养得膘肥体壮,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弟吧。”
李捕头微微皱眉,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我哪能清楚,这衙门每天人来人往,我哪有闲工夫打听这些。好了,快到牢房了。”
阮泠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也没见过阮经和季老爷交际,他怎么可能和季老爷一起来沐川衙门。
肯定是她想多了。
如此一想,她便放心大胆的和李捕头继续前进。
……
阮泠不知道,在衙门的门口,一个白发少年满脸担忧站着。
正是许初筝。
他去买红糖和枸杞的路上,经过衙门时,一眼就瞧见大堂里阮泠的背影。他还来不及叫阮泠,她就跟着李捕头走了。
许初筝呆呆看着两人的渐渐走远,满心疑惑。
阮泠不是说来葵水,要去买棉垫吗?为什么会来衙门?
他看了看前方不远处卖红糖的铺子,又瞧了一眼衙门的方向,抿了抿唇,转身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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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泠跟着李捕头继续前行,刚到过一个拐角,就看见几米远的密室铁栏门口,站着一个体型臃肿的老爷样子的男子,旁边似乎还站了一个黑衣男子。
那老爷正满脸怒容地挥舞着手臂,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旁边黑衣男子则被季老爷挡住了大半个身子,看不清脸。
李捕头微微一怔,脚步顿了顿,随后低声对阮泠说:“那位便是季老爷。”
阮泠停下了脚步,眼珠子骨碌一转,尬笑道,“那个……我还是等会再去吧,等那季老爷骂完来。”
李捕头点了点头,李捕头点了点头,侧身将阮泠带到一旁的阴影处,让她暂时待在一根石柱后,静静等待季老爷离开。
阮泠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张望着,想看清楚那个黑衣男子的样子。
确定他到底是不是阮经。
此时,季老爷的叫骂声愈发清晰:“你这个恶毒又愚蠢的女人!我季家待你不薄,你竟做出这等事!你把我一辈子的心血都转移走了,你安的什么心?”
季夫人沉默了一会,冷笑一声:“我这么做还不是被你逼的!原因你自己清楚!”
“……”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阮泠已经没有仔细听,她注意力全在被季老爷挡住的那个黑衣男子身上。
尼玛的。
为什么这两人就不能活动一下,换换位置呢。
搞得她小心翼翼的瞅了半天,也没能看到那个黑衣男子的脸。
光看半个身子,她根本就不能辨认那人是不是阮经呀。
阮泠想了想,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朝着季老爷和黑衣男子身旁轻轻扔了过去。“啪”的一声轻响,石子落地。
季老爷专注于质问,根本没有听到这轻微的声响。倒是那个黑衣男子,察觉到了这轻微的声响,瞬间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环顾四周。
阮泠心底一喜,趁着他转头的瞬间,迅速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当看清男子面容的那一刻,阮泠如遭雷击,心脏猛地狂跳起来,好似要冲破胸膛。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wc!
阮经!
他怎么来了?!
更不幸的是,恰在此时,阮经的目光扫向她藏身的方向。
她的脑袋还来不及收回去,一下子就和阮经来了个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