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双方会在同一时间向对方妥协。
被那小手手搂住后腰的瞬间,许初筝浑身都是僵硬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阮泠也一样,她没想到在她抱住许初筝的瞬间,许初筝会突然爆发。
他终究还是在意她的。
阮泠贴着他后背的脸上,嘴角高高翘起,眼中闪过丝丝窃喜。
不等她开心太久,李公公的拂尘\"啪嗒\"掉在地上,老脸涨得通红:\"放肆!还不快松开殿下!\"他尖利的嗓音都破了音,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猫。
青柳的表情精彩极了。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继而整张脸扭曲起来——这个贱婢怎么敢?!她涂着蔻丹的指甲\"咔嚓\"折断在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殿下!这贱婢...\"青柳刚要上前,就被许初筝一个眼风钉在原地。
阮泠眼见许初筝维护自己,心想,不妨更大胆一些 ,得寸进尺……
她勾了勾唇角,趁机又往许初筝背上贴了贴,带着哭腔小声嘟囔:\"奴婢知错了...\"呼出的热气透过单薄衣料,明显感觉到掌下的肌肉绷得更紧了。
李公公气得胡子直抖:\"来人啊!把这...\"
\"闭嘴。\"许初筝冷喝一声,突然转身。阮泠趁机松开环着他腰的手,却“脚下一软”。
\"呀!\"她故意轻呼一声,整个人像片落叶般往前栽去。这次精准无比地扑进许初筝怀里,额头\"恰好\"撞在他锁骨上,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脖颈。闭眼前还故意让衣袖滑落半截,露出腕上刚才被青柳掐出的淤青。
怀里的人儿晕过去了!
\"阮泠!\"许初筝下意识接住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待看清她惨白的小脸,瞳孔骤然紧缩。那节淤青刺得他心头火起,他猛地抬头扫向青柳。
眼神几乎是要杀人的冷冽,凌厉。
青柳被这眼神吓得连退三步。李公公更是扑通跪下:\"殿下恕罪...\"
他这一跪,宫殿内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跪下。
“殿下恕罪!”
“……”
\"你滚出去!\"许初筝眼神看向青柳和另外一个宫女,声音轻得像飘雪,手上却将人搂得更紧。
这两个人是刚才想押着阮泠去慎刑司的宫女!以及前几天安排阮泠去和疯宫女住的人!
青柳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还想辩解:\"殿下,这贱婢分明是装......\"
\"拖出去。\"许初筝的声音轻得可怕,\"杖二十。\"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架住青柳。她疯狂挣扎起来,珠钗散落一地:\"殿下!殿下饶命呀......\"
许初筝一个眼神扫过去,侍卫立刻捂住青柳的嘴将她拖了出去。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只剩青柳被拖远时鞋子摩擦地面的声响,以及她在拉扯之间袖子里掉落出几根银针的声响……
竟然想动用私刑!许初筝眸子更加凌厉,冷冷开口。
“刑罚完后,贬去苦役司。”
青柳被拖出去的瞬间,那个一同拉扯阮泠的宫女早已瘫软在地。她拼命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咚咚\"闷响:\"殿下饶命!奴婢只是听令行事啊!\"
许初筝连眼皮都没抬,手紧紧拥着晕过去的阮泠,低头眸子深幽看着她瓷白的小脸。
“把她也拖出去!与方才那个同等处罚。”
宫女顿时面如死灰,被拖了出去……
李公公跪在原地大气不敢出,生怕殿下责罚他,毕竟刚才把那宫女拖去慎刑司的命令是他下达的。
想什么就来什么。
殿下轻飘飘的眼神还是落在了他身上。
李公公头低的更下,身子颤抖的厉害。
许初筝慢条斯理地为阮泠整理凌乱的发丝,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颊。殿内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只听见李公公额头的汗珠滴落在青砖上的声响。
抬眸的瞬间,许初筝终于开口,语气平淡的像是在和他交谈。
“你擅作主张,扣一个月俸禄。\"
李公公如蒙大赦,连连叩首:\"谢殿下开恩!”
阮泠全程都在装晕,甚至还一只眼睛悄咪咪的打开一条细缝,偷偷看底下的人。
太爽了。
她在许初筝温暖的臂弯里,胸膛前,舒舒服服的目睹青柳被拖走……
这叫什么,这就叫躺赢!
听见许初筝惩罚完李公公,她又好奇的想偷偷看一看李公公现在是什么脸色。
未曾想,她的眼睛刚打开一条细缝。许初筝刚好低头看她。
然后两个人三目相对。(阮泠只打开了一只眼睛 ,许初筝两只)
阮泠:“……”
完了。
被发现了!
她赶紧闭上眼睛。
可许初筝已经清清楚楚看见了怀里的人睁开一只眼睛偷看!
装晕!
不愧是阮大小姐呀!
许初筝面色瞬间难看到了极致,搂她腰的手重了几分, 那力度几乎是在掐她的腰!
底下的宫人眼见殿下突然看着怀里的宫女又变了脸色,他们赶紧低头屏息…
殿下应该是要处置那个胆大妄为的宫女了!
所有人都等着他处置这个“冒犯”的宫女。
气极反笑。
许初筝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看着怀里还在装的阮泠。
明明紧张的眼皮都在颤抖,眉头也因为他的力度而微微蹙起。
真是有恃无恐。
被发现了还能这么坦荡的装下去。
她就这么肯定,自己不会责罚她屡次三番的“冒犯”吗?
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看向底下的宫人们。
“你们说说,本宫该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妄为的宫女?”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跪在地上的宫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李公公刚被罚了俸禄,此刻更是把头埋得极低,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阮泠在许初筝怀里悄悄攥紧了他的衣襟。她能感觉到少年胸膛传来的震动——许初筝发现她装晕后,居然在憋笑!
\"怎么?\"许初筝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阮泠的一缕发丝,\"方才不是都很能说么?\"
一个胆大的小太监颤巍巍抬头:\"回、回殿下,按宫规该掌嘴二十......\"话未说完就被同伴狠狠拽了下衣角。
许初筝忽然轻笑一声,惊得满殿宫人汗毛倒竖。只见他俯身凑近阮泠耳边,声音却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听见了?他们说该掌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不过......\"
他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抚过阮泠假装昏迷而紧闭的眼睑。这个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倒吸冷气:
\"本宫觉得,不如把这双冒犯本宫的手砍了。\"
wc!
砍手!许初筝你要死呀!
阮泠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终于装不下去,猛地睁开眼:\"殿下!\"
许初筝挑眉,嘲讽的捏了捏她的脸皮:\"终于舍得醒了?\"手上却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底下宫人全都看傻了。这哪是处置?分明是...是调情!
李公公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呵斥:\"大胆!谁准你直视殿下!\"说着就要上前拉扯。
\"滚开。\"许初筝一记眼刀甩过去,\"本宫的人,轮得到你教训?\"
这句话像块烧红的烙铁,\"刺啦\"一声在每个人心上烫出印记。李公公扑通又跪了回去,这次是真的面如死灰——殿下这是明晃晃在宣告主权啊!
以后这个阮姑娘就是活祖宗呀!他们谁也不敢再得罪她了!
阮泠也被许初筝的反应震惊到了。
明明恨他,但是不允许别人伤她。
这是什么逻辑?
她惯会得寸进尺,于是乎,她试探性的许初筝颈窝里蹭了蹭,像只得意的小猫。却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用只有他能听见的气音说:\"殿下舍不得~\"
许初筝身体一僵,耳尖滚烫起来,眸色骤然转深。他忽然起身,玄色衣袖带起一阵凛冽的风:
\"都出去。至于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他低头看着瞬间僵住的阮泠,慢条斯理地拖长音调,\"本宫要亲自、慢慢、处置。\"
殿门关上瞬间,阮泠的就被狠狠甩到塌上,许初筝眼神凌厉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