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是阮泠!
阮泠激动的都要跳起来了,好想告诉他自己就是阮泠变的。
可是她忘记了自己是一只狸花猫。
在许初筝的视角看去,怀里的小狸花猫突然浑身炸毛,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四只爪子在空中胡乱扑腾,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毛球。
许初筝突然自嘲一笑,浑身跟泄了气一般,抱着小狸花猫起身,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呢喃,“我真是魔怔了,怎么会想这么荒谬的事情,一只小猫咪怎么可能会是她?”
他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人可以变成动物。
况且。
若这个小狸花猫真的是阮泠,她逃出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呢?
他更倾向于这只小狸花猫是阮泠养的。
脑海中回想起曾经在清尘寺庙的事,阮泠可以和小猫咪通话,她知晓什么喵喵语。
所以很大可能是阮泠用喵喵语和这个小家伙通话,让它来找自己。
找他干嘛?
想到自己和阮泠如今那恶劣的关系,他自然倾向于往坏处想。
阮泠定是想让这只小狸花猫来嘲笑他。
想到这里,许初筝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捏得阮泠猫毛一炸,疼得“喵嗷”一声。
他这才回神,微微松了力道,但眼底的阴郁却更深了。
“她让你来做什么?”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是来告诉我,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阮泠:“……”
真的无语了。许初筝刚才不是还问她是不是阮泠,怎么又绕回去了?
她急得爪子直挠他的袖子,恨不得立刻变回人形,揪着他的领子狠狠摇晃,让他清醒一点。可她现在只是一只猫,只能“喵喵”乱叫,试图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意思。
然而,许初筝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
他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后颈,将她提溜到眼前,黑眸沉沉地盯着她:“她是不是让你来传话?说让我别找她了?嗯?”
阮泠:“……”
——啊啊啊!这家伙怎么这么能脑补啊!
她气得尾巴直甩,爪子在空中乱挥,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可许初筝却以为她是心虚,眼神愈发阴郁。
“果然……”他低喃一声,嗓音沙哑,“她直接逃走了,就派一只猫过来嘲笑我。”
阮泠:“……”
——救命啊!谁来让他清醒一点!
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喵!”直接一个喵喵拳打过去!
挨了一喵喵拳的许初筝嗤笑一声,一把捏着小狸花猫的后颈,心里越发肯定。
说几句就动手,这小家伙肯定是阮泠派人的!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内侍跪在门外,声音紧绷:\"陛下急召,请您即刻前往养心殿!\"
许初筝眉头一皱,手指仍捏着小狸花猫的后颈,冷声道:\"可知何事?\"
内侍额头抵地:\"奴才不知详情,但......沈大人方才觐见后,陛下就让您也过去一趟......\"
许初筝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沈建安?又是他!
他低头看向手里的小狸花猫,指节微微收紧:\"看来你的主人不仅逃了,还给我惹了不小的麻烦?\"
阮泠:\"喵?!\"(什么麻烦?我明明就在这里啊!)
她急得直蹬腿,却被许初筝直接揣进宽大的袖袍里。
温热的手掌隔着衣料按住她,低沉的嗓音带着警告:\"安分些,若是惊了圣驾......\"
未尽的话语让阮泠浑身猫毛倒竖。她突然意识到——沈建安那个老狐狸,先前一直想抓她,该不会是得知她进了宫,还不死心,想在宫里算计她!
……
养心殿内。
檀香缭绕中,皇帝负手立于御案前,明黄色的龙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沈建安跪在一旁,见许初筝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得色。
\"儿臣参见父皇。\"许初筝行礼的姿势纹丝不动,袖中的阮泠却能感受到他绷紧的肌肉。
\"起来。\"皇帝声音沉冷,直接将一本奏折掷在他面前,\"沈爱卿弹劾你私藏妖物,你可有话说?\"
许初筝瞳孔微缩。
袖中的阮泠心跳如鼓,爪子不自觉地收紧。她能感觉到沈建安阴冷的目光,像是毒蛇般缠绕过来。
\"儿臣不明白。\"许初筝面不改色地拾起奏折,\"沈大人说的妖物,是指何物?\"
沈建安不紧不慢地叩首:\"回陛下,老臣所言,正是五殿下身边的宫女阮泠。\"他抬起浑浊的老眼,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初筝一眼,\"老臣曾亲眼所见,此女能凭空消失,绝非寻常人。\"
许初筝冷笑:\"沈大人年事已高,怕是看花了眼。\"
沈建安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若老臣当真看错,不如请五殿下将那宫女带来,当面对质?\"他故意顿了顿,语气恭敬却暗藏锋芒,\"想必......那宫女此刻就在重华殿吧?\"
——他当然知道阮泠已经不见了。宫里的眼线早就传来消息,重华殿如今乱成一团,所有侍卫都在找一个凭空消失的宫女。
所以他刻意在这个节骨眼进宫。
皇帝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既如此,把人带来。\"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许初筝袖中的手微微发颤。
阮泠能感觉到他的犹豫。若他说阮泠已经失踪,正好坐实了沈建安\"妖物\"的说法;若说她在殿中,又交不出人......
沈建安低着头,嘴角的笑意几乎掩饰不住。
这场戏,他赢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喵~\"
一声软糯的猫叫从许初筝袖中传出。
皇帝眉头一皱:\"什么声音?\"
许初筝还未回答,一团毛茸茸的灰色身影就从他袖中钻了出来。阮泠轻盈地落在地上,抖了抖毛,歪着头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