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和长乐都听笑了,尤其是长乐只觉得秦浩带给自己的快乐是从未有过的。
偷偷攥住递过来的纸条,趁母后不注意,放入怀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秦浩将纸包打开,两块金黄的蛋糕展现在了二人眼前,走上前将蛋糕分别放到二人手中,
“娘娘,殿下,可小口尝尝,不好吃不要钱。嘿嘿。”
侍女端来琉璃壶,里面盛着血红色的美酒,秦浩上前取过酒壶和杯盏放在几案上,倒了半杯,摇晃了下,然后闻了闻,感觉有些酸,
抬头对长孙道:“娘娘,你和殿下有气疾,平常是不宜饮酒的,葡萄酒也不太好,可惜了,
等小子以后有空闲了,给你们做一款果汁饮品喝,那东西又健康又好喝,就可以和陛下对饮啦。”说完一口喝了下去。
忍着这酸得直流口水的感觉,看来还是要冰镇一下才行,连忙放下酒杯。
“酒是粮食精,哦错了,酒壮英雄胆,不服夫人管。哎呀,又错了,咋回事今天。”
二人又是阵阵笑声,长孙也觉和此子在一起欢乐颇多,长乐就更别提了。
“你这小子,尽是故意逗我二人发笑。不过这蛋糕着实是不俗,松软醇厚、香甜细腻,不知是如何制作,可否教教本宫呢,日后可为陛下制作品尝一番。”
秦浩笑道:“这只是小事一桩,制作也不难,只是需要一定的手速,待晚些我一并写给娘娘好了。
刚才说到哪了?哦,酒壮英雄胆,诗成墨客情。饮此美酒,赋诗一首,以赠殿下。”
长乐眼前一亮,秦公子之前那首破阵子颇为不俗,如今又要赋诗,一定也极佳,小手攥紧,一脸期待满满的样子。
长孙不知道秦浩作过诗,只当他又在逗自己的乐,也不言语。
秦浩站起身形:“葡萄美酒夜光杯。”向前迈出两步,微微转身,右手优雅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继续吟道:“欲饮琵琶马上催。”
微微眯起眼睛,仿佛沉浸在诗中的情境之中。
再次迈出几步,然后停下,双手自然垂于身体两侧,微微仰头,大声吟出:“醉卧沙场君莫笑。”声音中充满了豪情与洒脱。
最后向前迈出一大步,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有力地吟出:“古来征战几人回。”吟罢,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逼格瞬间拉满到极致。
长孙和长乐震惊得霍然站起身来。长孙呆愣片刻,双眸中满是诧异之色,
“今才知正则竟有此等诗才,本宫今日着实开了眼界。”
这还是头一回唤出秦浩的表字,言语之间可见郑重无比。
而长乐则是一副痴痴之态,眼波似盈盈秋水,面颊绯红如霞,只觉秦浩瞬间伟岸高大,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装叉成功,立马破功,不破不立嘛。
秦浩笑道:“嘿嘿,小子平常不常作诗,昨日见殿下喜爱我写的破阵子,就赠殿下一首,让殿下开心就是小子的开心。”
现代平常的话,在长孙和长乐二人听来却是极其露骨了,二人瞬间无语了。
秦浩没明白哪里说错了,看着也呆了这么久了,忙上前到几案前取过纸笔,
将长孙皇后的一些禁忌饮食写在上面,又将刚才所吟的诗也用飞白写了下来。
二人走近看到一张行书、一张飞白,瞬间又让二人张大嘴巴。
平常都被这臭小子的不羁蒙蔽了,不想竟是如此有才,心中又有几分动心,要不和陛下商量商量?
放下毛笔,吹干墨汁:“娘娘,禁忌之物和建议之物均已写在纸上,让尚食局挂于厅中,时时对照,莫大意了。
娘娘已久病多年,药物只是一方面,平常的饮食则更为重要,重在养而不在医。”
拿起另一张纸递给长乐:“多谢殿下对小子的厚爱,赠于殿下,望莫嫌弃。”长乐激动的接过,害羞的跑回座位去了。
“娘娘,时辰不早了,小子还得去少府监炸蝗虫,今年的花销全靠这一回了,嘿嘿。
这是一粒神药,今日让殿下再服一粒后就只服汤药就行了。”
长孙噗哧一笑,嗔怪道:“也不知你这说话是与谁学的,时而正经时而搞怪的,让人不知所措。
去吧,只是那蝗虫真的可食用吗?可别搞出大事来呀。”
“娘娘放心好了,我是个吃货呀,吃货的信条就是。”
“哎呀,真是怕了你了,快些去吧。”
秦浩止住话头,向外走去,想起一事,又突然停住,
“对了,娘娘,我想找一位才女,能识文教字的,娘娘能不能为我寻一位,我出双倍教书先生的工钱。”
见长孙皇后有些不耐烦了,连忙快步向殿门走去,走到殿门处回头冲着长乐挥挥手,
“长乐呀,哦,是殿下,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哦,
有病的时候也要开心着些,笑一笑,十年少,拜拜啦。”身形消失不见。
长乐呆呆的望着殿门,他刚才叫了我的名字吗?他真的好勇敢。
今天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要赶快回去看看纸条上写的什么。
长孙无奈叹了口气,这个小子明目张胆的在我面前对长乐示爱,我却一点不反感,真真是奇哉怪也。
回到寝宫,长乐迫不及待的取出公子给的纸条,慢慢展开,
全神贯注的看着一点点展现出来的字,上面是一首诗,确切的说应该是一首情诗。
金塘比目乍分鳞,碧海连枝欲断魂。青鸟空衔三宿茧,赤鱼难递九回文。
春衫绣补鸳鸯窟,夜烛烧残翡翠痕,纵有雁柱十三柱,不教云罗缚一痕。
秦浩相信长乐当时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有爱慕的,进攻就得猛烈,先宣示主权再说。
长乐的心瞬间便被这满满的情意击穿,小心脏似是要从胸口跳了出来,身子有些发僵,浑身满是燥热。
自己常在深宫之中,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表达爱意的行为,
公子用比目鱼、连理枝、青鸟、赤鱼、鸳鸯、大雁这些表达感情,也太过直白了,真是羞死了啊。
紧紧把情诗护在胸口,汹涌的幸福感包围了全身,仿佛置身于温泉之中,无边的情意带着无边的暖意瞬间就将她俘虏了。
靠在榻上傻傻的笑着,连走进来站在身侧的长孙都没察觉到。
看到情诗那一刻,长孙也完全被秦浩的痴情所打动,不忍戳破长乐的美好幻想,悄悄的退了出去。
心中想的是这个事情真的搞大了,这小子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晚上必须与二郎谈一谈了。
早朝散去,众臣出宫而去,到了朱雀门,孔颖达快步小跑到程咬金身旁,气喘吁吁,
“宿国公慢走,老夫有事相询。”
程咬金诧异,看着这个基本没说过话的老头,不知道找自己有什么事,
本着尊师重道的传统美德,也语气温和:“不知孔祭酒找在下有何事相询呢?”
“将军在朝堂上所言之语是出自哪部典籍呀?老夫思索良久,未找到出处,便来直接问讯将军了,年纪大了,记忆差了哦。”
程咬金哪里知道是什么典籍,嘴里胡诌:“这是小儿之间无聊鼓弄出来的,并非出自什么典籍。”
孔颖达顿觉讶异,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小儿随便就能弄出这么精炼的句子来吗?
语气有些不善:“程将军,你我二人虽然交情不深,也不必如此敷衍老夫吧!”
程咬金苦笑:“我的确不知啊,是?拙子昨日于我无意间说起的,据说是有一本书,都是三字一句,好像是叫三字经,
拙子也记不全,只背得一些罢了,我见有趣就让他抄录下来了。不是不愿相告孔祭酒啊。”
孔颖达一听急了,呼吸急促,还有一本书?咋从来没见过呢?忙开口追问:“不知将军可背得?”
程咬金这脑袋哪能记得那么多,有些尴尬:“不怕孔祭酒笑话,我就是个粗人,哪记得那么多,也就是三字一句看着有趣,记得几句罢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程知节,有义方,咳咳,然后是什么来着。玉不琢,不成器。后面也不记得了。”
孔颖达听到程知节有点疑惑,但又不肯放过了解此书的机会,依旧不依不饶:“宿国公啊,算老夫求你,令郎抄录下来的可否给老夫一观啊?”
程咬金最怕这些老学究,哪敢和他们扯得太深,
看着旁边的众臣指指点点的,浑身有些不自在,可又不能对这老头无礼,人家是孔夫子的后人呐,唉。
“孔祭酒与我这般不怕众同僚笑话吗?要不明日我上朝时带来与你可好?”
孔颖达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有点咄咄逼人的感觉,但是又见猎心喜,迫不及待,只能厚着脸皮,
“我想去将军府中坐客,顺便一看可好啊?”